趙容蓴除了驚訝便是困惑,洛王想拉攏廖相這她很清楚,但廖相居然這麼輕易就同意,而且廖琇也假得如此倉促,其中定有什麼貓膩。
不過,廖府嫁女,當日必然熱鬧非常,那她也可以趁亂聯係安樂門。
擔心著環佩安危,趙容蓴巴不得廖琇趕緊嫁出去。
兩日眨眼間便過去了,廖府嫁女兒,對方還是一位皇子,場麵著實熱鬧,久居後院,上次一回來便稱傷寒纏身謝絕見客的趙容蓴自然不便出麵,於是悄悄咪咪換了一身磊落袍子,扮做了玉麵小郎君,趁著廚房送菜混進了賓客裏。
當晚華燈初上,紅綢高掛,迎親隊伍接走了新娘,整個相府都沉浸在喜慶之中。
“聽說了麼?廖千金和洛王殿下是奉子成婚。”靠近後院一桌上,朱紅冠袍的老者拉著身邊一個綠袍子的老頭,竊竊私語著。
“誰不知道,奉旨成婚。”
“不不不,不是奉旨,是奉子。”
“什麼?”
心情沉悶的趙容蓴聽了一會兒,不由得掩嘴偷笑,沒想到兩個老家夥還這麼有八卦之心,笑了一會兒她還是開始四下打量。
作為樞紐的環佩失聯,估計樂先生此刻也很焦急,如今這樣魚龍混雜的場麵,正適合渾水摸魚,如果樂先生有意再聯係趙容蓴,必然會讓人混進宴席裏,而趙容蓴也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畢竟,現在她唯一能信任的,就隻有安樂門了。
身邊的兩個老頭喝著酒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著八卦,趙容蓴一邊湊上前裝作大有興趣,一邊用餘光四下瞥著。
安樂門素來白衣為號,但喜宴上穿個白衣出場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趙容蓴沒辦法確定誰是安樂門的人,隻能靠直覺瞎蒙。
也不知道樂先生安排了誰進來,愁啊,愁得趙容蓴想撓頭。
“誒?這位小友,難道老夫說的不對?這廖家千金不是與洛王殿下奉子成婚?”一旁的紅衣老者見趙容蓴抓耳撓腮,頓時一臉不悅。
趙容蓴哪裏管過廖琇和趙又燕是奉旨還是奉子,她當下尷尬一笑道:“小生覺著吧,洛王與廖家千金青梅竹馬,瓜田李下自然是可能的,不過這廖家千金上個月才從大夫人娘家回來,這要奉個娃娃出來,洛王殿下這也太快得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小友言之有理,是老夫疏忽了,那你看,是為何?這洛王殿下要娶廖家千金?”老人虛心求問,努力發揚八卦精神,倒是讓趙容蓴有些欽佩,當下胡謅道:
“兩人青梅竹馬不說,洛王殿下如今是京中唯一一個成年未婚皇子,我聽說啊,皇上有意和蜀中晏家和親,你想啊,誰不知道晏家個個女子猶如河東獅,再者晏家地處偏遠,娶了個媳婦回個娘家不等於流放?所以洛王殿下咬咬牙編了個已和廖家千金珠胎暗結,表明了不想和親嘛。”
“小友這番見解十分獨到有理,老夫佩服,原來是老夫孤陋寡聞,唉,想我老書生原以為自己可以知盡天下軼事,卻沒想到是自己閱曆不夠啊,八卦之事不可盡看人事,今日小友給老夫上了一課,如此老夫才懂得,原來想要看的透徹,還要考慮朝局,考慮國事,家事,真是慚愧。”
看著紅衣老者一臉暴慚愧,趙容蓴笑得快憋不住了,餘光剛好瞥見一個披著白裘袍的年輕公子正在四下張望,趕忙找了個借口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