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由於皇後的這一句歎息,顯得格外寂寥與空蕩。
趙芳靈其實也很是埋怨自己最終被嫁給相府大公子的這個結果,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一想到當時的前因後果,又自己默默的閉上了嘴。
剛剛被砸出去的那個玉壺裏的水淌了滿地,在宮殿中的青石上暈染出一攤深沉痕跡,正如同皇後此時此刻的心情一般。
“可惜……已經無法挽回了。”
皇後看著自己依舊懵懂的女兒,心裏的最後一絲氣憤也消失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了滿腔的無奈和沉默。
她伸手摘下了趙芳靈頭上的一根金釵,倘若她沒有記錯,她曾經在趙容蓴的頭上看到過它,隱約還記得這是皇帝當時特地給趙容蓴備下的嫁妝,如今卻出現在了趙芳靈的頭上,原因幾乎是不言而喻的了。
“這根釵子……”
皇後原本想說讓她拿去還給趙容蓴,卻又覺得這已經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事情了。
“往後在相府裏頭,你不要再去找趙容蓴的麻煩了。”
“可那趙容蓴實在是惹人厭煩……”
聽到這裏,趙芳靈忍不住回了一句,卻被皇後一眼給瞪得息了聲。
“那你便隱忍著些吧。”
皇後說的倒是很直截了當,趙容蓴終究不是她們現在可以抗衡的。
“橫豎往後可別讓我再聽到,你在相府中亂生了什麼是非。”
趙芳靈啞口無言,隻好默默的嘟囔了聲“哦”。
皇後看出了她的不甘不願,隻能又耐著性子,教導著。
“芳靈,你固然是公主之尊,可你現在也是相府大公子的夫人。”
都說到這等地步上了,趙芳靈自然聽出了自己母後的意思,她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哪怕她聽進去了皇後的話,卻依舊心裏還是很是氣憤。
畢竟她過去的人生中,除了父皇母後,可還真就沒有對著什麼人低下過頭。
一朝一夕改變觀念,是不可能的。皇後也隻希望這個任性的女兒能夠聽進去自己的叮囑,不再任意生事了。
皇後又摟著趙芳靈說了好一陣,直到暮色將至,她才依依不舍的讓她離開。
看著趙芳靈比較來時分明安靜多了的背影,皇後心裏卻還是擔心不已。
趙芳靈一路沉著臉回了相府。
甫一進了府門,她就剛好撞見了正在相府中散步的趙容蓴。
她眼裏先是升起一股氣憤,再然後便又想起了皇後剛剛對著自己的那番殷切囑咐,隻好別扭的移過了眼,一聲不吭。
“公主去哪裏了?”
趙容蓴其實知曉趙芳靈被皇後叫進宮裏的事情,也猜到定然是因為外頭的流言蜚語,可還是禮貌性的發問了一下。
不過按著她原來以為的,這趙芳靈應當會對著她鬧得不依不饒,誰料得現在一進門居然安靜得跟隻鵪鶉似的,這讓她有些納悶了。
趙芳靈原本連搭理搜不想搭理趙容蓴的,可又覺得自己一聲不吭的離開,興許在在趙容蓴那裏又會給她多加一個不知禮數的帽子。
因此也就強行逼著自己扯出了一個微笑,簡略的給了趙容蓴一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