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李治神色微有疲憊。
“所以,你就除去了蕭月仇和司徒晧?”琤玥的瞳孔瞬間緊縮,眉宇間威儀攝人。
“誰叫他們是你唯一的弱點?李家的人,若非無情,就是重情至深,一旦愛上就是萬劫不複,愛有多重,所受的創痛就有多深。”
李治苦笑道,他一步步走下禦階,雙眼無畏的凝視著琤玥的冰凜,眼角因她的寒芒灼刺而微微眯起,“琤玥,要怪就怪你生在帝王家吧。”
要怪就怪你生在帝王家……李治的話讓琤玥心中抽搐的疼痛,轉瞬間那股疼痛化為一團炙火將她灼熱焚燒,額間的七瓣朱砂在這刻火紅得似要燃燒起來。
重情是嗎?琤玥冷冷一笑。
那道冰冷的笑仿佛是一抹幻想,鏡花水月一般的虛幻迷離,飄渺幽夢。血色瞳仁深處的那一抹幽華,一點點擴大,勾起,幾欲潰散,卻又終於艱難地拚湊起來,化作一道蒼涼寧靜的微笑。
琤玥以一種詭異戲謔的目光盯著走至身前不遠處的李治良久,靜靜的,近乎一種悠然旁觀的姿態,李治在琤玥這麼奇怪的注視下,迷惘詫異之中隻覺渾身冰涼,冥冥中感到有股跌落穀底的陰霾逐漸朝他無聲靠攏。
“那,就讓我來看看重情的你又是如何的創痛。”琤玥冷冽的微笑著,緩緩的冷聲開口朝身後吩咐道,“帶進來吧。”
語音剛落,就聽見“砰”的一聲,是重物墜地的聲音,伴著一個女子的吃疼悶哼聲,一道緋色的身影被無情的摔在了大殿的大理石地板上。
是殷嫻!一同往日的嫵媚如花之中帶著些許狼狽。
“這個女子你應該很熟悉吧。”琤玥瞥了眼地上的殷嫻,複轉眸看向身前的李治問道。
“嗬,這不是父皇的武才人嗎?你帶她來這裏什麼意思。”李治麵無表情的看了眼殷嫻,在坦蕩的麵對著琤玥的注視i,眼中沒有分毫對地上之人的憐惜,仿佛她與他的關係隻是他眾多姨娘中的一位僅此而已。
武媚……她就是你口中所說的讓我情之所鍾的人麼?李治心下冷笑,琤玥,怕這次你要是失望了。
“怕不止吧,殷嫻,哦,不,是武媚,她不是你一手安排送到父皇身邊的嗎?”頓了頓,琤玥在他倆之間相互掃了一眼,妖瞳中流淌的是純碎的幽冷,在大殿之上無息的蔓延著,一道不齒辛秘從她口中輕聲滑出,“你和她這幾年來不是一直暗通曲款嗎?枕邊之人、計劃的協助者,你就如此淡漠對待嗎?”
琤玥微斜著頭,帶著三分戲謔、五分猜疑,還有二分厭憎地瞅著李治對殷嫻的態度,直望進李治眼中深處,探詢著殷嫻在他心裏所占的分量。
琤玥的話,讓李治與殷嫻兩人心裏咯噔一下,微有一沉,原來她已經知曉了,既然琤玥知道,他們現在就算隱瞞也沒有任何意義。
“彼此力擁,要的隻是價值,何來什麼分量?”李治毫無感情的說出,冷眼挑釁的看著琤玥的探尋。那目光分明在說:琤玥,你若是拿她來做打擊我的利器,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殷嫻在他的眼中,不,在心中,隻是一枚棋子而已,冰冷的,沒有溫度,和其他任何的棋子一樣。除了利用,別無其他。
他的心中填充的隻有那道美麗婀娜的身影,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誰的天下第三百零三章惡魔的微笑
李治心中想的什麼,琤玥當然很清楚。她莞爾一笑,笑意剛一顯現便凝簇在嘴角,化為一朵陰冷的冰蓮,與眸間神色的清凜相互輝映,曝發著極地寒雪的錐肌刺骨。
“殷嫻,我現在似乎該改口稱你一聲武才人才對啊,”琤玥轉過身來垂眸看向地上的殷嫻,微彎下腰伸手托起她尖巧的下巴,聲色悲憫的惋惜道,“晉王的話,你剛才聽見了吧。你似乎並沒有抓住他的心半分啊。”語氣像是在對一位久違的朋友,柔和親近。然,隱隱帶著幾分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