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辛辛苦苦寫出來的那篇小說從此銷聲匿跡。
讀者,說了半天,那篇小說沒有了。但是,小說中究竟記載著怎樣的故事?主人公的命運究竟如何?我想你一定想知道。那麼,我就在這裏略作介紹一下。
我想先說說我寫那篇小說的動機和過程。我不是看到巴金的《家》受感動了嗎?是的。但是,這隻是原因之一。還有一條原因就是我自己那時也渴望有一段美好的愛情。
我不是和初中時的一位女同學錯過緣分了嗎?為此,我天天痛恨自己,天天想她。想的時間久了,我就給他寫了一封信。
在信中我向她訴說了我對她的思念,然後又如何後悔當初沒有勇氣向她表白。信寄出去後,我天天盼著她的回信。
可是,一天,兩天過去了,我老是往學校的通訊室跑,但跑了好幾天,卻連一封寫給我的信都沒有。
我正喪氣的時候,還真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沒有署名,也沒有日期,但是看那娟秀的筆跡,很像是女孩子的筆跡。可是,我收到的這封信的內容與我寄出去的那封信牛頭不對馬嘴。
這封信上的姑娘(我假定是一位姑娘)說,她是偶爾在一條街上認識了我,回家後魂不守舍,才給我寫了一封信。
我要想見她,可以在星期六下午的四點去縣城的新府賓館(新府賓館當時是我們縣城一個有名氣的賓館)二樓203室去找她。我怕有人騙我,就把這封信拿回家,讓我的親戚朋友們看了。
他們看後,有人說是真的,有人說是假的,莫衷一是。他們說,如果是真的,下麵為什麼不署上姓名,談戀愛又不犯法,幹嘛要掖著藏著;如果是假的,那情書又寫得淒切動人,催人淚下。
一個姑娘敢如此大膽向人求愛,這種精神著實令人感動。然後,我問親戚們該怎麼辦。他們就鼓勵我去信中寫的那個地方看一看。
於是,到了那天,我穿上了一雙皮鞋,特意去理發店吹了吹風,上了發膠。又借了一輛新自行車,就向縣城走去。
新府賓館就在我們縣城的最東邊,和車站隔著一條路。我到了地方,直接上了二樓,敲了203室的門。我隻聽到裏麵有人打哈欠的聲音和伸懶腰的聲音。
“是個女孩!”一想到即將和一名女孩約會,一想到即將獲得一份美好的愛情,我不由得激動萬分。我竭力控製自己激動的心情,裝作鎮定的又敲了敲門。
“誰呀?”裏麵好像有些不耐煩的問。“我。”“你是誰?”“你不是認識我嗎?你不是給我寫了一封信嗎?那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給誰寫過信?”
說著,門“吱”的一聲開了,一個頭發散亂,穿著睡衣褲,一臉疲倦的女人開了門。看她的樣子至少也有三十歲。這一下讓我掉了胃口。
我原想著出來迎接我的一定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穿著一套粉紅色的衣服,打扮得就像花朵一樣。再沒想到是這樣。
但是,已經來了,總要把事情問清楚吧。我就把那封信遞給他:“你是不是給我寫過一封信?”“什麼信?我從來沒有給誰寫過信。”女人說著,看也不看,就把那封信又還給了我。
見我很失望的樣子,她又補充了一句:“學生,你大概還不懂,要想開房,還需要這個。”說完,她拿出一張人民幣在我眼前晃了晃,就“砰”的一聲關了門。
我像個傻瓜死的站在門口呆了好一陣子,才下樓回家。
但是,這件事就像魔鬼一樣死死地纏繞著我,令我失魂落魄。後來,我考慮了很久,決定按照筆跡去核對,看一看是不是哪位同學在捉弄我。
“辜負不負有心人。”經過幾天的明察暗訪,我才知道那封信是我的一位叫包淑娜的同學冒充一個女孩子寫給我的。那男孩子個頭不高,生得靦靦腆腆,大有女兒之風。
正因為如此,同學們才不叫他包淑娜,而是為他取了個外號叫“包娜娜”。“娜娜”二字更顯女兒之態。
但是,我覺得我沒得罪他,他為何又要捉弄我呢?好,他捉弄我,我也捉弄他一下。想到此,我就寫了一封情書,找了一位初中時的筆跡有些像女孩子的同學抄了一份,照著他的方法郵寄給了他。
但約會的地點我把它改在了黎河橋邊,時間定在星期五晚上九點鍾。那時候正是我們放學的時候。
我卻在暗中觀察他的動向。那幾天那吊毛好像顯得很是不安。到了星期五晚上我看好像他打扮得很整齊,說是去逛街,其實是想會一會那個子虛烏有的女友。
到了晚上十一點鍾他回來了,我看他好像很沮喪的樣子。見到這情景,我高興極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在捉弄別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被別人捉弄的滋味呢。要說他也真傻,明明自己給我寫了一封信,知道這些騙人的把戲,卻還要上我的當。
其實他不傻,他和我一樣,和其他的同學們一樣----渴望擁有一份美好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