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繃緊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隻是有點孩子氣。”幸風微笑著走近她,為她整理剛才弄皺的衣襟。
“就算是孩子氣也沒有那麼蠻不講理的,以前見他,還以為他是那種溫婉如玉的男子,現在才發覺原來他性子那麼急,洪水猛獸一般,我能不怕嘛。”田詩詩低頭,歎氣。
“那麼我呢,詩詩是怎麼看我的?”幸風托起她的小手,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田詩詩一看到他認真的樣子就想笑,自從她認識他,幸風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高興的時候也罷,生氣的時候也罷,他一旦正經起來,田詩詩隻會想到三個字——“假正經”。
“你應該很好欺負吧?雖然有時候也挺不講理的。”
在田詩詩看來,幸風絕對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她哪裏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雖然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骨子裏的狠辣陰損絕不比寒城少,甚至於隱藏在這副皮囊下的爆發力,也絕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是麼?原來為夫在詩詩心目中便是這樣一副模樣。”幸風嘴角微勾,慢慢貼近她,眼底升起一團足以溺斃人心的迷霧。
田詩詩下意識地感覺到危機來臨,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不料卻被幸風截住,她無法再退。
“說好了,隻是權宜之計,你可別叫著叫著就叫順口了,以後改不過來。”氣氛如此詭異,田詩詩一顆心“咚咚”跳個不停,連忙岔開話題。
“叫順口了不是更好,詩詩不如也配合一下,叫聲相公聽聽。”
幸風的聲音帶著一絲魅惑,田詩詩分不清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但是心底有一種感覺無比清晰,就是她被赤果果地調♪戲了。
如果是以往,她可能會調♪戲回去,可這一次,她從幸風眼底看到一絲讓她無法看清的複雜情緒,她不敢冒險。
“話說,你要這莊子做什麼,我覺得,這裏地處偏僻,生意應該不太好吧。”她眼眸一閃,立刻轉移話題,扯了一件十萬八千裏外的事情,總之,先把眼前的難關過渡掉才好。
幸風的氣息微斂,目光不再灼灼耀目,似乎是強壓住心底的情緒,少頃,才慢慢說道,“生意好壞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建在這裏。”
“嗯?”田詩詩大惑不解,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看向幸風。
幸風貼在田詩詩耳邊,輕聲道,“這裏有條通往天瀾城的秘道。”
田詩詩怔了怔,小嘴張得一個“O”字,半天沒有發出聲音。
她的樣子把幸風逗樂了,他又故意貼上她的臉,溫熱的氣息嗬在她耳邊,“這可是秘密,詩詩不要說出去哦。”
田詩詩臉上一熱,回過神來,又不得不正色點了點頭。
“想不到,織繡坊給出的報酬那麼豐厚,我真的很好奇你給了葉輕眉什麼好處,她肯出這樣的價錢。”
幸風的唇邊勾起一抹曖昧不明的笑意。
“你。”在她耳邊輕輕念出這個字,他哈哈大笑著走了出去。
“又逗我”田詩詩跺了跺腳,撅著小嘴跟了上去。
接下來大半個月,幸風和田詩詩就是在這座天瀾城外的小莊子渡過的。
葉輕眉留下的那一批侍女幸風沒有用,都遣散了,又另外換了一批小廝。按理來說,這些人都是幸風從天瀾城的人伢子手裏買回來的,幸風也是這麼告訴她的,可她分明覺得這些人不一般,舉止氣度都不似一般的家丁,而且似乎都有不弱的功夫底子,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隻是一種直覺而已。
日子過得悠閑,這一批仆人侍候得也很周到,讓人挑不出錯來,最重要的是,她感覺到這些人是在全心全意保護她,所以他們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她也不想追究了。
眼見葉紫衣和龍翼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田詩詩也開始耐不住性子了。
這段時間在寒城和織繡坊的共同努力下,嫡血天衣的流言已被壓製下來,聽幸風說,繡坊的弟子已經可以四處走動,這麼說來,她要是出去走走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另一方麵,她擔心寒城再度出手,雖然手上有“係魂鎖”,可難保寒城發起瘋來不管不顧,安全起見,她這段時間也是老老實實呆在弈樓裏,不敢外出。
可是,紫衣大婚在即,她和她情同姐妹,紫衣大婚的禮物她還沒能備置,每當一想到這點,她就坐立不安,這一天,她便央了幸風帶了到城裏,讓她好好為葉紫衣和龍翼選一份禮物。
“禮物我早已備齊,詩詩無需擔心。”
盡管幸風一直強調他已經做好準備,可田詩詩還是想自己選件東西送給葉紫衣,其實說白了,是她宅得太久,想出門散散心。
幸風似乎也看穿了她的想法,同意陪她出行,趁著這天風和日麗,兩人一起乘車前往天瀾城。
距離神兵埠少埠主大婚的日子還有三天,天瀾城中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是人都知道,天瀾城眾的營生基本上都是靠神兵埠撐起來的,這裏離北方邊境不遠,又常有胡人來犯,城中民眾原本就尚武,打鐵,製兵器的鋪子更是隨處可見,城主得了當朝天子之令鎮守邊關,兵器用度也是就近解決,常年如此,城主與神兵埠的關係越發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