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滿這兩天將栓子的衣服縫好了。她上輩子沒拿過什麼針線,現代化社會也沒有什麼可使用針線的機會。衣服都是帶拉鏈的,連縫扣子都不用。買的褲子長一截,店裏就有現成給截邊的,機器一踩,嗒嗒嗒就給縫好了。
可以想像出來,田小滿手縫衣服的處女作是什麼樣的情況――幾片布是連在一起了,可針腳又大,還歪歪斜斜跟螞蟻胡亂爬過似的,這就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也不好意思拿出來。
眼下看到栓子身上補丁相摞的衣服,田小滿心道不知道這是劉大成撿誰家不要的,轉臉就把自己新縫的拿了出來,叫栓子來試衣服。
栓子一見新衣服,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不過片刻之後又暗了,“姨,給栓子的?”
田小滿刻意放慢語速說:“你看這麼小的衣服,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呢?這件衣服就是給栓子做的。”
栓子的眼睛立刻笑成了一條縫,又白又整齊的牙齒露了出來,還乖乖地伸出兩條細胳膊,一副等著穿新衣的樣子。
田小滿見他這個樣子,心都快要化了,趕緊給他將舊的衣服脫下來,把新衣服穿上,問道:“栓子你今年幾歲了?”
栓子本來是笑眯眯的樣子,一聽這問話,臉上的笑容立馬飛走了,他沮喪地低下頭道:“栓子,想不,想不起來了。”
田小滿心頭感覺到詫異,怎麼栓子連自己是幾歲都不知道?聯想到栓子是劉
她自從離開村子以後就沒跟孩子打過交道,以她有限的知識去估量栓子,他好像應該是三歲。不過也有可能栓子營養不良長得瘦小,而實際年齡要比三歲大?
哎,到底是三歲或者四歲對於栓子來說好像不重要,反正這是古代,孩子又不用到了年齡要上幼兒園。
想到這裏,田小滿摸摸他的腦袋說:“滿姨覺得你是三歲對嗎?”
“嗯嗯嗯。”栓子好像大腦中的不確定終於有了落處似的,連忙點頭,然後低頭打量自己身上這件新衣服,臉上又有了笑容。
“滿姨做衣服的水平還不高,以後還會給栓子做更好看的衣服。”這是田小滿的實話。栓子身上的說是衣服,實際上就是用線縫出來的幾片布。不過古代的衣服好在沒現代衣服那麼多細節,寬袖寬筒套在身上就成。
栓子高興地跑去玩泥巴了,過一會兒又跑回來讓田小滿給她脫衣服,說“會髒”。田小滿本來是想著小孩子穿新衣服高興就由著他穿去,再一想栓子就這一件像樣點的,以後出門再穿也好,就依著栓子的想法依舊給他穿了之前的補丁衣服。
田小滿心道栓子這孩子看起來有些呆傻,可畢竟是懂事的,這個品質也很難得。等自己把風幹肉都賣掉,再給栓子做套新衣服。所以說,風幹肉是田小滿對未來的指望。想到這裏,她又進到雜物房看這個“指望”了。
天氣漸熱,第一批風幹肉表麵的水份早就被風幹和蒸發掉了,表麵上油脂那部分看起來微微發黃,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而瘦肉紋理更加清晰,色澤也由剛買時水水的粉紅變成了成熟的鮮紅。用手捏上去,田小滿感覺到一種硬度,而這種硬度之下肉類的彈性傳遞到指腹。
麵對後牆的窗子是開著的,整個雜物房卻散發著濃濃的香味,是田小滿熟悉的味道,其中還隱隱帶有青草的氣息,那應該是苦蓼發揮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