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滿到了大豆地裏一看,果然苗長得旺盛的地方,那草也得也不甘示弱,與苗爭著養分和陽光哩。
上午的陽光也沒那麼熱烈,空氣也清新宜人,田小滿蹲下身體,她用手撥了幾下草。忽然發覺手上粘乎乎的,經過觀察,她發現是一種類似大薊樣子的野草汁液格外粘稠,弄到手上特別難受。剛好她之前讓嬌杏用粗布縫了一副手套,此時正能派上用場。
想到這裏,田小滿就去渠溝處想洗洗手。誰料她這一去,才發現大事不妙。之前她跟劉大成修的堤壩,不曉得怎麼開了個口子,渠溝裏的水往稻子田裏正倒灌著。
她把手套一扔,立馬拿起鋤頭和鍁將那口子堵上,怕不結實,她還特意拍打後又加了不少的土,隨後她將倒灌進來的水開了漕子往外頭引,把這頭忙完了才轉回大豆地裏繼續拔草。
這一折騰中午回去就晚了,劉大成剛從清水鎮回來,將將要出門去迎她。兩人一見了麵,田小滿就竹筒倒豆子般將渠溝處往地裏泄水的事情說了。
劉大成下午也去了地裏。而這次那堤壩完好,他站在渠溝處看了一會兒,眉頭緊皺著,這才往家裏回。路上遇到了齊源生,他眉間忽而舒展了,上前打了招呼。
開春以來,劉大成一直送貨,齊源生跟他也是相當熟悉了。劉大成聽說齊源生明天一大早就回鎮裏,就拜托他送拴子去私塾,且把貨帶上,齊源生自是應承了。
田小滿卻不知劉大成這是做甚麼,但知他不是那種胡鬧之人,便也沒細問。劉大成將齊源生送走之後,自己騎著黑皮就去了地裏。田地之外雜草已經長高,劉大成將黑皮拴到雜草叢中,不注意的話,也看不出黑皮在那裏吃草。
劉大成抄了條小徑,熟門熟路往自家地而來。準確地說,是往渠溝處而來。往前走著,那頭就顯出了一個人影。他本來是譐大夫所言,受過傷的腿不很用力,但此刻他心中著急,也顧不了那麼多,兩腿一全力,居然健步如飛。不過他存了心要看個究竟,前行的動作也沒發出太大的聲音。
而渠溝處那人因著心裏緊張注意力全在手裏的鍁上頭,再加上水流有聲,他聽到後頭動靜愕然回頭的時候,劉大成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他手上的鍁已然落地,倒灌的水淹沒了鍁,正朝他腳上湧過來,他因為驚嚇忘了避開。
“好你個範進糧,明著不敢來就玩陰的!”劉大成上來就是一個左勾拳,將將打中了範進糧的鼻子。對方的鼻子立刻腫了起來,又青又紫,連帶著臉上也烏青青一塊兒。
“我,我過來看看,這水水水不是我放的……”範進糧尤自狡辯。他心裏頭詫異,這劉大成不是每天要送娃去讀書嗎?怎麼這個點兒會出現在這裏?
“打你個壞心眼!”劉大成才不聽他解釋,又是一個右勾拳,拳風淩厲,呼呼有聲。範進糧心道這一拳可挨不得,他往旁邊一閃,沒平衡好栽進了田裏。他剛挖開堤壩放進來的水,正好把他給淹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