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心為嬌杏姑姑考慮這是對的,但遇到這種情況,你應該回來告訴爹娘,有什麼主意跟爹娘說也可以,但不能擅做主張。要知道你上戶籍寫的七歲,再怎麼樣,你也麵對的是兩個成年人。”
“你想過沒有?你如果被他們發現了,你有什麼樣的能力能夠自保?說句實在話,你大伯對姑姑尚且如此,你覺得到那個時候他能不顧別人保著你嗎?這就是娘說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意思。一是你沒有察覺到潛在的危險,二來你也沒有采取防範措施。娘給你說的這些話,你可明白?娘送你去讀私塾,不僅僅是去學認字考功名,而是要讓你知道這些道理,循著這些道理去行事才是正道。”
拴子想了想,鄭重地點了頭。田小滿這才微微放了心,摸摸他的腦袋,道:“那短鍁拿回來了嗎?”
拴子歪頭一想,這才明白自己是在哪個環節被娘給識破了,他撓撓頭尷尬地搖了頭。
屋子裏這娘倆在說話,沒想到劉大成在屋子外頭可聽了個真切,他肺都快要氣炸了,扭頭就去了孫興旺家。院子門是他強按著怒氣推開的,畢竟他不想讓劉嬌杏名聲受到連累,但裏頭的屋子門他是一腳踹開。孫興旺正歪在炕頭哼唧著,盤算找哪個婦人來安慰一下受驚自己,沒想到被劉大成一頓揍。
那孫興旺自忖見過世麵,他挨了劉大成的打,有兩腳正踹在他已經扭傷的腳上,他發出殺豬般的叫聲,“我要去鎮上告你!你等著!”
劉大成板得平平的臉上忽而露出笑來,“好啊!你去告!你違背大良朝律法,已經向劉家提了親,卻跟別的婦人行那苟且之事。何裏正包括村民都看到了眼裏,我倒要告你個違背禮法之罪。你猜,到時候誰能贏呢?”
孫興旺見慣了劉大成的麵無表情,被劉大成這一笑嚇得倒抽冷氣。劉大成因那碎草機在村民和何裏正跟前很是得臉,何裏正堂弟是鎮上管治安的亭長。他又是聽說,何裏正已經向鎮上司農所為劉大成兩口子申請獎勵。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把握能贏官司。
孫興旺嘴唇抖了幾下,又閉緊了。
劉大成一腳踩到他的檔部,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神情:“你若是再對我妹子有任何肖想,你這孽根……”
這才是孫興旺的命根子,他嘴巴一下就不硬了,“兄弟兄弟,腳下留情!我再不敢了。我保證,我可以保證!我對天發誓,再有這方麵的想法,天打雷劈!”
劉大成這才慢慢把腳挪開,他撣撣衣袖,道:“既是如此,那就請孫兄遵守承諾。否則的話,”他俯身道,“可不就是光後頭的柴草燃沒了……”
孫興旺眨眨眼睛,他好像突然明白前頭那一局竟跟劉大成有關,可說出去誰會相信呢?他好像是重新認識了村子裏這個年輕後生,平時不愛說話,可藏著一股子狠勁。
劉大成走的時候,麵上雲淡風輕,好像才從別人家裏吃茶閑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