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兩人對坐,含情脈脈,氣氛一派溫馨甜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前院,一地雞毛,雞飛狗跳,場麵狼狽不堪。
話說劉婆子得了劉大成的準信之後,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心道還是小兒子靠得住,可那大兒子以前不是最得自己歡心嗎?他聰明、機靈、不認死理,一直都是她所倚重的。又早早討了媳婦,生了個女兒,否則也不會急著分家,並且把田地都分到大兒子頭上。
都說三歲看老,難道這一回是自己看走了眼?劉婆子垂著頭回到了前院。她也沒甚麼精神,剛才求劉大成幫忙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回到屋裏就躺下了,期間毛丫進來給她倒了一碗水就跑掉了。
劉婆子堅著耳朵聽著院門的動靜,劉大嫂說劉富成跟錢八賭銀子了,她還是不相信這個,就像是劉大嫂總說劉家的孫子快有了,說了這麼久肚子還是平的,光是打雷不下雨,這個女人的話不能當真。這個啊,還是要親耳聽到劉富成承認才作數。
夜色如網般籠罩了下來,前院也冷冷清清沒個做飯的人,劉婆子也感覺不到肚子裏的餓,她好不容易聽到院子門響了,那腳步聲是劉富成的,立馬坐了起來,把炕桌上的油燈點著,下炕把劉富成喊進來。
劉富成不耐煩地站在門檻處,“娘,又是咋的啦?沒事兒我就回屋裏了。有沒有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劉婆子跟劉富成住在同一個院子裏,可她都下地忙活了,劉富成還沒起床。她從地裏回來了,劉富成又沒影子了。偶爾碰上麵也是劉富成匆匆忙忙,像是後頭有狗在攆他似的。這一刻她見劉富成眼窩凹陷,胡子拉渣,一副潦倒悲催的樣子,突然就有些相信劉大嫂說的話了。從床頭抄起掃炕的疙瘩就往劉富成身上招呼,“你這個挨千刀的,說!你幹了什麼好事兒?”
劉富成皺著眉左閃右躲避開,惱火道:“娘,你這是做甚麼?是不是得病了?”
劉婆子把手裏的東西一丟,扯著嗓子哭了起來,“你還咒娘得病?你這是想氣死娘啊,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跟錢八賭銀子了?”
劉富成愣了一下,隨即不高興地說:“你聽誰胡嘞嘞?外頭人說的話你不能信。”
隨即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了進來,“誰胡嘞嘞了?!劉富成你個天殺的,賠我的銀子來!”聲音未落,劉大嫂吸著鞋子頭發散亂著衝了進來,她一把揪住了劉富成的衣角。
劉富成見她麵目灰白蓬頭垢麵,嫌棄地看她一眼,避開她,袖著手道:“你瞎JB嘞嘞個啥?一婦道人家整天咒家裏的男人,傳出去像個什麼話?!”
劉大嫂在炕上躺了這麼久,攢足了力氣等得就是這一刻,她哪裏願意放棄,死命地抓住劉富成不放。自此,三個人亂成了一團。
劉富成怪劉大嫂整日嘮叨壞了他的財運,怪她嫌貧愛富以前見他拿錢回來怎不嘮叨;劉大嫂罵劉富成整日裏遊手好閑沒本事養家,還偷媳婦的私房銀子去賭錢;劉婆子壓根兒不關心私房錢的事情,她說劉大嫂不關心劉富成,這導致了劉富成到外頭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