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宛娘生產期就在這一兩天了,謝宅善不想去辦公務。可呆在家裏又沒事情做,想到自己曾下過的決心,要做出一番事情來。他便一大早就來到衙門,正在琢磨在修建城牆上頭如何有所作為時,聽到門前的鼓響了。
這鼓一響,就說明有人懷冤而來。謝宅善提起精神升堂,讓下屬把喊冤之人帶進來。牟世錄被提摟著來到堂前,他匍匐倒地便拜。因為事前給了看鼓守門的人打點過,那些人倒也沒重摜他。
牟世錄得到陳述的機會,便向高堂之上的謝宅善陳述了他是如何挨孫東之打的過程。謝宅善一聽是告孫東的,大腦立刻盤算了起來。孫東是秦豐的人,清遠鎮街上誰人不知。人一改變想法,這運道就好起來了,他正想找個由頭敲打秦豐。畢竟他們之間要跟以前不一樣了。想到這裏他微微頷首,打斷牟世錄的話,讓他不要緊慢慢道來。
孫東被帶到堂上來時,他的眼睛裏的怒火噴向牟世錄,心道一會兒下了堂,他定要把牟世錄的腿打斷。一個外鄉人還敢來告自己,也不打聽打聽他孫東是何人,想到這裏他便跪到堂前把經過講了一遍。當然中間略去了自己找人毆打牟世錄那一段。
兩廂的證詞謝宅善一聽就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秦豐的手段都使在陰處,鎮上的人知其厲害,但明麵上舉不出來多少事實。可孫東一向拉著秦豐這麵大旗不願意收斂,現在就到了他要敲山震虎的時候了。
謝宅善找來牟世錄被幾人圍毆地點附近的居民,讓他們一個一個上場陳述所見所聞,但凡有扯謊的必將當場治以杖刑。平常百姓對官衙抱有敬畏之心,一聽哪敢說謊,將那日那個時點所看到的如實說了出來。牟世錄被打得嗷嗷直叫喚,這動靜不可謂不大,附近之人都聽到了,有膽大的還探腦袋出門望了幾眼,恰好把孫東最後囂張之言盡收耳底。
他們所說與牟世錄的陳述恰好對上,孫東本來黝黑的臉變得慘白,他沒想到謝鄉老今日認真斷起了官司,是以出來時也沒跟秦豐說上一二,如今連個救兵也沒有,這讓他如何是好。
正焦急之時,謝宅善宣布休息一刻鍾再審。孫東自是欣喜,趁無人注意時,他塞了塊碎銀子給看押之人。那人捏了銀子出門而去,卻從偏門折回後堂,找到了謝宅善請示。謝宅善擺擺手讓他隻管去,那人便速速離去。
沒多久,便有人來找謝宅善。他認出來這人是秦豐手下另一位心腹,不出所料,這人是來傳話的,說牟世錄一外鄉人如何敢告孫東,想必是背後有人發力,是針對謝鄉老而來。謝鄉嗬嗬一笑,心道這真是有意思。這人又說東家說了,願意為父母官辛苦斷案盡微薄之力。
一刻鍾的時間忽忽而過,謝鄉老再次坐到公案之前,拍上驚堂木,喝斥下人將那孫東重打三十大板,理由是他對無辜之人行惡行,被戳穿時仍然不思悔改,須加以杖刑以敬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