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前幾日謝宅善跟他透露出清遠鎮附近要修城牆的消息,擱以前這妥妥是自己的。可眼下,看謝宅善的樣子,秦豐倒不確定自己那麼有把握了。
所以別看那些有權有勢之人似乎每日無事要做,閑閑地四處遊走。那是表麵上呈現出來的,其實他們勞心費腦,整日裏在琢磨著事情。秦豐肯定了兩件事情,一是謝宅善畢竟是官道上的人,他手指縫開開就是掙錢的路子,不能得罪。二來謝宅善待他跟以前不同了。
秦豐有了心理準備,又經過了孫東這件事情,這次跟謝宅善的麵談就順利多了。反正自古民不能跟官鬥就是了,自己要做的就是爭取利益最大化。
謝宅善也隱隱跟秦豐透露了往工地上賣糧,有他一份。不過讓他把整個市場交給秦豐,他也不甘心,最好再有人進到這個市場裏來,與秦豐形成抗衡、牽製,這樣才是最好的局麵。
謝宅善有這樣的想法,也是上次他跟謝宅良一席長談後形成的。謝宅良告訴謝宅善,安平州往西北方向的烏羌族屢次越過邊境線,騷擾大良朝子民,搶奪百姓的糧食。春、秋、冬三季這樣的折子便堆滿聖上的龍案,景隆帝已經無法忍受,準備找到適合的機會給予烏羌重擊。為做準備,聖上已經著手整頓吏治,拍掉幾個蒼蠅那是肯定的。
謝宅良讓堂弟謝宅善尤為注意這一點。他嶽家現在興起,已經不需要堂弟讚助他了。可堂弟以前那些事情要善好後,約束好不善之人,總之行事要多有收斂就對了。
當然謝宅良跟謝宅善說的內容還有這修建城牆一事。謝宅良本來就是工部的堂主事,修城牆由工部和兵部聯辦。招勞力跟鎮上沒關係,主要這糧食征集比較麻煩,交給了當地的鎮子上辦理。城牆附近的鎮子都有任務,也有分工,做好了朝廷會有獎賞。若是謝宅善沒有過錯,謝宅良定當想辦法替他美言幾句,換個地方往上再進一步也很有可能。
謝宅善聽了謝宅良這些話心潮澎湃,他在這樣偏遠的地方,很有可能一輩子也沒法在朝廷露上一臉。現在機會有了,又得了提點,怎麼著他也要努力一把。
謝宅善跟秦豐這一場密談,可以說是把自己從秦豐那些爛事裏摘了出來,打了他一巴掌,又塞了個棗過去,效果還是不錯。
緊接著他又從宛娘那裏得了信,這田小滿也想往工地送糧食。第一反應是可以,妥當起見自是要去她糧鋪看看才能定奪。
謝宅善最近處理公務很勤奮。這天他得了閑便想到司農所的報告,便坐了馬車來到瀘溝村。到達的時候,他見何裏正已經帶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候他了。謝宅善卻沒想到,一聽介紹二人是工坊中機具的研製人,並且是一家人,其中的婦人正是田小滿。
田小滿見謝宅善麵色沉沉,看不出什麼表情,該行禮便行禮,態度極其自然大方。她跟劉大成研製了機具,工坊裏頭擺放的無論是碎草機,還是曲轅犁,再加上後頭製出來的小麥脫粒機,可以說每個環節、每道構造都也如指掌。他倆又長期在田地裏頭勞作,與地裏頭莊稼有關的一手資料也盡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