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宅善可是嚇了一大跳。他呆在清遠鎮這個皇上根本瞄不到著的地方,就是把這個鎮子搞成一朵花兒也入不了朝廷的眼。可現在謝宅良跟他說了,往工地送糧這個皇上很重視,這就是一條往上通達的梯子。
現在他已經爬了一半了,秦豐忽然說這梯子腿兒要斷了,你說謝宅善不急才怪。他一把將秦豐的衣襟抓住,露出了凶狠的一麵,“你他娘的別給我搞鬼,信不信我讓你在清遠鎮呆不下去!”
謝宅善這人秦豐還是很了解的,他若是狠了心要搞誰,那還真能成事兒!他哆嗦著下巴道:“老爺,大人,哪用你搞我,我現在已經快要呆不下去了?”
謝宅善把他往地下一丟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地說!那邊糧食你還欠著呢,差點壞我的前程!”
秦豐這才結結巴巴地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原來前頭他的心腹夥計孫東仗勢欺人,找人在僻靜的巷子裏圍毆了牟世錄。孫東本來以為憑著秦豐在謝宅善跟前的臉麵,這哪裏算什麼事兒啊!可後來勢頭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被牟世錄告到了官衙,謝宅善叫人狠狠打了他三十大板。
這三十大板打得孫東是皮開肉綻,被抬回家後他躺到炕上覺得疼到骨頭縫裏,更讓他受不了的是難堪!被羞辱的難堪,疼到了他的心尖尖上。能爬下炕的時候,孫東就去找秦豐,讓他給自己出這口氣。
秦豐感覺到很為難,他跟謝宅善的關係,在孫東挨板子的時候就跟從前不一樣了。謝宅善要拉開跟秦豐的距離,他不要秦豐敬的貢了,相應的也不再護著秦豐了。
謝宅善要重新做人,他是鎮上的老大,秦豐還能不識趣地配合嗎?並且這其中微妙的關係,秦豐還真不願意跟孫東說。
他從孫東打了牟世錄這件事情上,已經看出來了,這孫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以前自己把他當成心腹,還真是看走了眼。
秦豐隻能安撫孫東幾句,讓夥計給他抓了幾副養傷的草藥,讓他在家裏安心靜養。他卻不知這除了讓孫東產生不滿之心外,還有了危機感——敢情秦豐這是不把自己當心腹要拋棄自己了?
秦豐緊接下來忙著組織人和牛車往工地上運糧,調整他在鎮子上的經營策略,他也沒有注意到孫東心裏頭的這番想法。沒想到今日賬房先生急吼吼找過來,說存放在櫃子裏頭的賬簿和契書都不見了!他心頭大驚,又存了僥幸的心理,想著會不會是賬房先生記錯了,或是誰在開一場玩笑。
他匆匆趕到商行裏,帶著夥計把二樓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賬簿的半點影子。倒是有一名打掃衛生的夥計上來報告,說是在後院看見有焚燒的痕跡,有一塊沒燒完他給拿上來了。
秦豐一看他手中之物,頭就變兩個大,那沒燒完的就是賬簿的封麵。留下的那一塊邊緣都是燒黑燒焦的。他帶著賬戶先生跟那夥計去到那處,恰好刮來一陣風,將紙屑吹得打起了旋飄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