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八不想給劉富成開門，劉富成把門拍得山響，大有不實現目的不罷休的架勢，這也鬧得他們這一夥人被吵得沒辦法再玩下去。錢八隻好把門打開，準備給劉富成好好說道一番。
他門一開，還沒顧上開口，就見劉富成一個步子躥進屋裏。劉富成見桌上擺有賭具，四周坐的全是他們一塊兒賭過的人，立馬就炸了毛，一腳把賭桌踹翻，“MD，不讓老子玩！現在看老子沒銀子是吧？我來來回回總共在這裏投了八九十兩銀子，都被你騙走了！”
錢八也板了臉唬他，“願賭服輸，我又沒有把著你的手讓你來賭。你贏的時候怎麼不說？”
旁邊抓著牌正準備投注的人起哄，“技不如人還吵吵啥？”
這些話戳到劉富成心窩上，他怔了片刻。錢八見屋子裏被劉富成搞得一團糟，趁這個機會拽著衣領將他拖到院子外頭，緩聲說：“你看我也不是開慈善店的，你沒銀子我還讓你上桌子，那別人有銀子的要怎麼說？”
劉富成咽了口唾沫道：“你借我銀子，我翻本的還給你！”
錢八給人借銀子那也是要看對方家裏有沒有值錢的東西，顯然劉富成現在是家徒四壁，連祖傳的地都賣掉了，徹底是被壓榨幹淨，他幹笑了兩聲道：“可我現在沒有銀子。”
劉富成徹底被激怒了，“誰不知道要坐到你桌子上，要先交銀子！那些人交的銀子呢？先借給我！”他也似乎明白了什麼，揮拳頭就要打錢八，錢八奮力抵抗，兩人就對打了起來。劉富成比錢八年輕，但他噬賭成性，日夜顛倒地窩在賭桌前，早就掏幹了他的身體，故而他最終被錢八打倒在地。
錢八本來還想踩劉富成兩腳，看他以後還纏不纏著自己。忽然他發現有不對勁兒的地方，那就是他們打架的地方有一個舊石碾子，隻餘半塊殘破的部分，一半埋在土裏，一半露在外頭。劉富成頭摔到了這處舊石碾子上，已經有粘稠的血液流了出來。
村子裏有的是看熱鬧的人，自錢八和劉富成幹起仗來，就陸續開始有人圍了過來。見他倆越打越起勁兒，就有人去跟何裏正報告，還有人去找劉大嫂。留下來的這些人也發覺到異常，開始嚷起來，“死人了死人了！”
“錢八把人找死了！”
“劉富成被錢八打死了！”
從來村子裏這類消息傳得最快。何裏正得到他倆幹仗的消息就往這邊來，他心裏知道這二人若是起爭執的原因隻會是賭博。還沒走到跟前，又聽到劉富成被錢八打死了，忙快步而來。到了跟前，一看劉富成在地上趴著的樣子，心裏“咯噔”一聲。他蹲下｜身子一探對方鼻息，麵色沉痛地搖了搖頭——沒氣兒了！
這才有了何裏正前頭跟錢八的對話。他聽到錢八說“沒沒”，臉拉下來了，“你聚眾賭博，還打人致死，不用我說，你便知道犯了幾重罪。”
錢八忙亂地搖頭，“我沒有！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