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種心情,田小滿也無心去看車簾外的景色。待馬車在朱紅色釘著銅珠的大門前停下時,她才意識到皇宮了。
宮廷劇田小滿曾經瞄過幾眼,現身在其中她才更有一番感悟。坐在轎子裏,她掀起轎簾往外看,朱紅色的宮牆綿長,走在甬道中仿佛看不到盡頭,這給人以視覺上的壓迫感,就連平時愛笑的瑾兒也沒有出聲。
忽然轎子轉了個方向,迎麵就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田小滿看見匾額上頭有三個描金宋體大字:壽福宮。她便知到了肖皇太後的寢宮。
她們三人被宮女引到肖皇太後的麵前,規矩地行了大禮。肖皇太後叫她們平身,她打量著這位救了雍王府嫡長子的婦人,隻見她麵目清秀,姿勢大方,衣著清雅,與她印象中的村婦截然不同。這便叫皇太後相信,也隻有眼前這個村婦,才能將落難中的雲旗養成眼下這種龍資鳳章的樣子。
而田小滿手裏領的小女娃,雪麵粉腮,肉肉嘟嘟,更是引起皇太後的注意力。她想起剛才這小女娃行禮的動作,雖然稚嫩,但做得有模有樣,沒有半點敷衍了事,樣子極為可愛,便叫宮女拿來點心予她。瑾兒又行禮道謝。
皇太後叫瑾兒過來,問她姓誰名何,是哪裏人士。瑾兒平時就被田小滿教導得不怯生人,她一樣一樣答來,看著落落大方。肖皇太後一下就喜歡上瑾兒,心道這後宮也冷清得忒不像話,她已經想不起來有多久沒見過這樣可愛的雪團子了!
有瑾兒在場,壽福宮裏緊張的氣氛消失殆盡。皇太後拉著瑾兒的小手,開始問田小滿有關世子的情況。田小滿如實告知,言辭之間不居功自傲,也不誇大自己的功勞。她與肖皇太後交流時,壓根兒沒想起她是身份貴重的皇太後,倒是將她看成心疼孫子的普通婦人。
古代人生育早,肖皇太後當祖母已經多年,卻不過四十多歲。在田小滿這個現代人看來,她還是正當年哩。
田小滿說的那些與拴子有關的事物,聽得皇太後自是噓唏不已,心裏暗歎世子遇到了好人家。後麵皇太後又問起與鄉間有關的趣聞,田小滿因是穿越而來,她對於這些感受更為敏感,撿了些趣事說得皇太後一直在笑。
到最後田小滿與皇太後告辭時,皇太後居然有依依不舍的感覺。她吩咐王妃:“你們回來一趟也不容易,索性多住幾天。王妃也回張國公家看看,聽說國公夫人身體欠安,去盡盡孝吧。世子現在大了,哀家也不好整日占著他的時間。每天來這裏看看哀家後,就叫他去尚文館長長見識。田小滿和瑾兒每天來陪陪哀家罷。”
王妃應了,與田小滿和瑾兒一道退出壽福宮。皇太後的賞賜裝在另一輛馬車上,與她們同時到了雍王府。賞賜的箱籠抬下來,上頭蓋著紅色的綢布。太監掀開綢布,唱喏道:“皇太後賞給豐農夫人兩箱銀錠,兩箱黃金,兩匹雲煙紫緞絹,兩匹杏羅籠翠紗,兩匹粉絲綾花綢,玉如意一對,一匣珠翠釵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