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三年,大良朝發生了幾樁大事情。皇子周雲旗被立為太子,張皇後誕下龍女,鍾貴人懷了身子,臨近年終的時候,景晟帝禦駕親征,率兵十餘萬,往南掃蕩南蠻部落。
為什麼要選擇在冬天出兵?景晟帝考慮到南蠻地處炎熱之地,濕熱多煙漫蟲瘴,恐士兵們對環境不適。這次景晟帝帶著必勝信心而去,以前的雍家軍早就編進了近衛軍,成為隻屬於聖上一人指揮的精銳部隊。張飆年自是帶著雍家軍護衛在景晟帝周圍。
而京城裏那些皇親國戚和重臣們,也認為這一次穩贏,是立功的好機會。像定邊公的遠房侄子馬進成馬千總、張國公的侄孫祁正、英伯侯駐紮在京城附近的兩個兒子,都編入景晟帝所帶的隊伍中,要在這次戰鬥中一露身手,為家族博一番功名。
劉大成也在隊伍之中,他跟上回一樣,被景晟帝命令負責護佑糧隊。熟門熟路,劉大成自是沒什麼好怵的。出發前一晚,他被田小滿叮囑,若是景晟帝提到拴子的親事,他一定要腦袋放清爽。誰都可以當太子妃,但瑾兒不行。一是歲數相差太大,二來呢,畢竟拴子當過瑾兒的哥哥,沒的亂了家庭的規矩。
本來劉大成還想著拴子是可以托付的良人,又是未來的聖上,瑾兒當了皇後那份體麵是天下獨一份。田小滿要敲他腦門,“以後拴子要娶這個貴人那個妃子,咱家瑾兒能受這個委屈?”劉大成這才恍然大悟,心事重重地點了頭。
田小滿是考慮得太周到了。景晟帝帶兵出了京城,馳騁馬背之上,立刻就找回以前當雍王時征戰南北的感覺,一路上和張飆年這般那般謀劃,意氣風發,哪裏顧得上聊小女兒家的情事?!
拴子被立了太子後,便每日隨父親進到議事殿裏,學習處理朝政之事兒。景晟帝當著太子的麵批閱折子或是與重臣說話論事兒。到了間隙時間,才會問太子的想法,又將自己考慮的講給太子聽。
每天下來,拴子的大腦被寒得滿滿的。隻有到太後那裏請安時,他看到田小滿和瑾兒她們,疲憊的內心才會得到安慰。
當景晟帝帶兵離京後,拴子這才發現以前聽政還是輕鬆的,難的是要自己拿主意。他這些年在尚書館跟先生學過,知道君王一句話給經濟、百姓生活帶來的影響巨大,在反複聽取了常尊義等重臣的意見之後,也不敢拿主意。
拴子和景晟帝之間有快馬每天傳遞信件。景晟帝及時寫信鼓勵太子,一天天過去,拴子慢慢找到了感覺。
皇太後讓太子帶來一張輿圖掛在壽福宮裏,每天太子來請安時,她必問“聖上今日又走到哪裏了”,然後一行人討論一番,如此這般時間過得也快。
這一日皇太後撚著佛珠問田小滿,“太子轉眼已經十六歲了,是哀家的失誤,竟然還沒為他定好太子妃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