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櫻莫名有股謎一樣的自信,段修與不像是會跟她故意過不去的人。
他現在狀若對她蠻有好感,她不應不拒,端著便是了。
……
窸窸窣窣的野草地,段修與強忍住打噴嚏的衝動,臥在雜草叢中一動不動,冷靜凝著黑暗中的一點,手中的狙擊槍冰涼如斯。
陡坡下的一片廢棄舊工廠,籠罩在陰森的月色下,偶爾閃過一兩個代表生命的紅點,四處靜悄悄,似在醞釀一場血腥大案。
耳中隱形藍牙不時傳來聲音。
“釘子,已就位。”
“警方距此五公裏,隻剩十分鍾。”
“目標物轉至二樓,注意了。”
“……”
浸在黑夜中的臉龐線條冷硬俊逸,他下頜繃緊,隻稍目標頭目出現,找準機會一招斃命。
連夜從南城飛至滇南邊城,隻因中央一位泰鬥級政要攜長子下訪城鎮時安保環節出現問題,被一夥亡命的基地組織劫了去,借此要挾勒令提條件。
身為紅鷹隸屬秘密特戰隊絕密“利刃”的隊長,他擔任的是一擊斃命組織頭目的任務。
邊境一小小組織居然挾官員威脅上頭,也不知是誰給的天王豹子膽。
……
談櫻悄悄下樓時,客廳TV機正亮著,餘秋蓮木然坐在蘇家那奢華的深金色牛皮沙發上,仿若一尊木雕。
這兩天她總是這樣,似乎從二樓那間舞蹈室變成畫室起,她的靈魂隨著舞蹈室的消失也抽離了。
不欲與餘秋蓮正麵碰上,談櫻折返上樓,差點撞到尾隨她下來的冬卉。
雖然冬卉是一隻鬼魂。
但她可以打到她。
“哎呀我去,你嚇死我呀!”冬卉立馬飛的離她三丈遠。
談櫻目不斜視,回到臥室,在梳妝鏡前搗鼓了一會兒,而後直奔大大的嵌入式衣櫃,翻箱倒櫃找出幾件衣服。
“你要幹嘛?”冬卉瞅著她臉上的妝容,驚奇的瞪著眼,趴在床上問。
談櫻要換衣服,告訴她扭過頭去。
冬卉有點羨慕,捂著眼睛不時瞟出幾眼,“真好,你們可以天天隨便換漂亮的衣服,我成天隻有這一件。”
她拽拽身上那件破損的舊毛衣,與七月的盛夏格格不入。
談櫻掀起眼皮,“你墳在哪,我給你燒件漂亮的。”
“……”
冬卉嘟嘟嘴,白她一眼飄走。
她恢複了死前的模樣,也早已消化自己已死的事實,雖然對凡間還有那麼一點點留念,可隻要夏樹的事情解決,她就會徹底在世間消逝。
談櫻換上一身黑,身後背著一個簡約的皮質小黑包,悄咪咪來到二樓畫室,幾步走到窗前。
冬卉飄過來,對上她意味分明的目光。
“幹幹嘛?”冬卉有點結巴。
“我可以碰到你,”談櫻微笑,“要不要駝我下去試試呢?”
空蕩的房間響起女鬼淒厲的抗拒聲。
媽蛋,這可是二樓!蘇家單層間距高,從窗台上蹦下去足足有五米,不帶這麼欺負鬼的!
談櫻捏了捏耳垂,覺得隻有自己一個人聽到難聽的鬼叫聲,實在是個糟糕的體驗。
正苦惱著拉開玻璃窗,對麵那棟別墅的頂層閣樓忽而亮起燈。
談櫻不期然對上一雙寂靜如水的眸子。
一時間,山水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