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路的盡頭有袁夕,這一點他從不懷疑。可是,路上那些重重阻礙,他無法視而不見。
“夕夕,等把我周氏還給明澤,我就不欠你了。”兩個人的關係一旦有了枷鎖,即使再深的眷戀都無法純粹地擁抱對方。
袁夕鼻子紅紅的,眼眶蓄滿了淚水,或許是因為夜色太撩人,輕易地觸動她心中最柔軟地位置。
“傻姑娘,別哭了,這樣柔弱無助的造型不適合我最親愛的女王陛下。”周明謙歎了口氣,還是把門打開,攬她入懷,“等我把事情處理妥當了,我們就結婚,好嗎?”
袁夕把頭埋進他的懷中,眼淚打濕了他的胸襟,“這樣的求婚太遜了,一點都不浪漫。”
“那要你什麼樣的?隻要我做得到。”
袁夕有些心虛地不敢抬頭,聲音悶悶地,“還有你周明謙辦不到的事情嗎?”
“有啊,討你歡心。”周明謙輕點她的鼻尖,動作親昵,有一種說不出的寵溺與縱容,“你總是難以討好,讓我無從下手。”
袁夕摟著他的脖子,眼淚婆娑地綻開一抹笑意,“那麼,你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傾我所有,盡我所能。即便讓我身無分文,我也心甘情願。”他沒有躲閃,漆黑的瞳仁緊緊抓著她,如帷帷夜幕,深沉如許。
袁夕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你……都知道?”
他輕撫她的發,“我想你一定會生我的氣,才會拿走我所有的錢。當然,那些並不是我的全部財產。現在你知道我並無意要周氏,你準備怎麼做?”
“不管怎麼樣,袁家擁有周氏的股份讓你絕對不可能想走就走,一旦召開股東大會,袁徹就會獲得絕對的受權行使大股東的權利,你能走得了嗎?”袁夕也不想隱瞞,索性把話說開,“你想在門口聊天嗎?”
周明謙牽著她的手關了門,“那我們是不是該商量商量對策?”
袁夕打了個哈欠,癱在沙發裏,“我想讓你身無分文的初衷並沒有改變。”
“那是不是說,你要養我一輩子?”
“想得美!”
袁徹並沒有如預料中的開始做空周氏,而是趁著周明謙的身世曝光亂局,暗中繼續吸納周氏的股份。當然,這一次並不像三年前那麼順利,他遭遇了敵手,似乎跟他杠上了,他買多少,對方就死咬著不放。一周左右的時間下來,他竟然顆粒無收。
袁徹很生氣,非常的生氣。因為他知道這種貼身緊逼的戰鬥模式是白晉西的一慣風格,就像牛皮膏藥,甩都甩不掉,想要徹底根除,隻有割肉。
他回家後,兩個人關起門來吵了一架。從戶主之爭到各種大小事務的戰爭,都是輸贏參半。一來是袁徹不舍得看到白晉西生氣,二來又不想看到白晉西太過囂張。所以,袁徹盡量把輸贏的結果人為地操控,避免傷她的心,又讓她充滿鬥誌。
可這一天,袁徹卻是狠狠地說了她一頓,氣得白晉西第二天大舉進攻,做多周氏。
“周明謙!”袁徹找上門,“你和袁夕玩什麼把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可是袁家不願意放手,對你也沒有什麼損失,你何苦把白晉西拉下水。那丫頭看著精明,實則紙老虎一隻,隻憑衝動,若是這次她真的幫袁夕擺脫袁家,那麼我爸我媽對她就會有看法,本來他們就不同意我娶白晉西,這下她就更難了。”
“這似乎是你家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周明謙笑得像隻狐狸,一點都不給袁徹麵子,“隻要你放手,我保證白晉西不會受牽連。”
“這是你說的!”袁徹咬牙,“明天一早,我手上的周氏股票全出。”
周明謙伸出手,“謝謝兄弟!”
“有你苦頭吃,你等著被袁夕吃得死死的。”
“這是我的榮幸,我甘之如飴。”
蔣周的婚禮照常舉行,鄒長寧也得以在B城公開露麵,以周明謙母親的身份,雖然有些尷尬,但她終於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兒子身邊,不需要躲躲藏藏,對她來說已經夠了。
婚禮當天,袁夕數著從袁徹那低價買入的周氏股票,不知道有多高興,因為周明澤隻要一回歸,股價肯定一路狂飆。
在婚禮之前,周明謙發布了一個簡短的聲明,宣布辭去周氏董事長的職務,並賣掉手中所有周氏股票。周老爺子不得不把周明澤叫回來主持大局,可周大建築師推三阻四,差點沒把老爺子氣得從輪椅上站起來。
周明澤設計的結婚禮堂確實是大手筆,能第一個走入禮堂的蔣子欣也備受關注,因其不太好的名聲造成冷遇的局麵終於被打破,幾個月來的炒作讓很多的媒體認為這又是一場不會有結果的炒作,當蔣子欣站在禮堂上,謠言不攻自破,隻等周明謙的最後出現。
然而,周明謙發布辭職聲明之後並沒有按照預定的程序趕赴現場,直到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他仍是不見蹤影。
蔣子欣慌了,雖然這是一場不會有實質的婚姻,但她還是希望能把這個程序走完,也不枉她愛了這麼多年。
可他還是沒能出現!
就是觀禮的嘉賓紛紛起身離場之時,位於斜上方的電視畫麵突然一閃,從播放禮堂的整體設計變成了周明謙被黑布蒙眼綁在一張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