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著實可怕，如果他已經達到了末境，自己還有希望能夠戰勝他嗎？
這個，最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一個人驀地在他耳畔吹了口氣，涼颼颼的，霍敦一驚，以為是元源出來了，連忙轉頭有些憤怒地道：“會不會好好……”
話還沒說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古銅色的麵頰和白森森的虎牙。
霍敦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是唐風雲。
唐風雲滿臉笑意地看著霍敦，道：“怎麼了？認錯人了？你本來以為我是誰？……是元源嗎？”
霍敦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看著唐風雲的眼睛，淡淡道：“恭喜。”
唐風雲攤了攤手，道：“意料之中，沒什麼好恭喜。如果說確實有什麼值得慶幸的話，那就是……”
驀地向前走了兩步，一下子把霍敦逼到了牆角，唐風雲的眼睛微微發光：“我們可以相聚決賽了。”
對於這個距離，霍敦感覺有些不適，但是他現在不能直接推開唐風雲，隻好硬著頭皮地看著沒比他高多少的少年，淡淡道：“……你是不是已經末境了。”
沉默了一陣，唐風雲的眼神裏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道：“是。”
對於這個人的坦誠多多少少感到了一絲懷疑，霍敦看著他：“你為什麼突然加速？”
“啊……那個啊……”唐風雲似乎並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無所謂地回答：“因為我想啊。”
“隻要是我想，沒人能阻攔我。包括元源。”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霍敦感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
霍敦不動聲色地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這個人有些殘酷的笑容，霍敦驀地覺得非常非常奇怪。這個人，難道天生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你，很孤獨吧。”
唐風雲本來還在笑的嘴角僵硬了一下，眼神也淩厲了幾分。
“你說什……”
“就算你身邊有隊友，曲思南、卿炎、韓楓，但是你還是孤單一個人。”霍敦看著唐風雲，感覺自己越來越鎮靜，“因為沒有一個有著朋友和溫暖的大家庭的人，會像你這個樣子，滿臉都寫滿了脆弱。”
“脆弱？！”唐風雲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驀地一拳砸在了霍敦身後的牆上，看著後者，聲音有些冷淡：“你說我脆弱？！”
霍敦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道：“如果你始終這樣，不論麵對誰都露出你的獠牙，你將一直脆弱而無人支援。”
“真可憐。”
唐風雲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的眼神中甚至出現了一絲裂痕，幾乎是暴怒地看著麵前這個少年，幾乎想要當場殺了他。
“你好像非常不怕死。”
唐風雲冷冷地道。
霍敦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你殺不了我。你隻能慢慢地掐死你自己。”
“你知道你像什麼嗎？”唐風雲驀地靠近他：“像一個惡心的勵誌電視劇裏婆婆媽媽的正義主角，仗著自己的光環，就要來拯救世界。”
霍敦的眼睫毛垂了垂，再次張開時，已經是一片平靜。
“雖然我也覺得有點像，但是我還是得說。沒人救得了你，除了你自己。”
“唐風雲，有太多心裏負擔，活著真的不累嗎？”
唐風雲的眉頭一下子蹙起，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桃花一樣的眼睛，一向自恃聰明的他居然也完全無法明白，麵前這個看上去並沒什麼心機的少年，是怎麼看透自己的。
他無法抑製地想要伸出手，去遮住這個人一雙亮地出奇地，仿佛是照亮天地的光芒一樣的眼睛。
太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