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冷諷:“半妖就是半妖,也隻能做到這程度了。”阿籬斂眉,抬起另一隻手扯了扯他的銀發,嗔道:“殺生丸。”他冷哼一聲。
“現在還要繼續走下去嗎,犬夜叉這樣……”珊瑚問。戈薇抓著弓箭站起身來,認真地看著彌勒,“彌勒法師,是不是這結界消失就沒事了?”
彌勒驚訝,“你想射破這結界?”少女點頭,眼神堅定,“總不能把犬夜叉留在這裏。大家,是一體的。”所以一定要一起走。彌勒細思半晌,道:“照理來說,是你說的那樣,結界消失就沒事了。不過……”看看這龐大的結界還有上麵流轉的靈力流光,“戈薇小姐,你的靈力恐怕還不足以射穿這守護結界。”
戈薇燦爛一笑,“總得試過才知道。”熟練地搭弓上弦,把一張枳木長弓拉成完整的半月,手指一鬆,挾卷靈力藍光的破魔之箭射出去,對於龐大的結界來說卻如此微不足道。
破魔之箭被結界盡數吸收,反而靈力的氣息更重。
“被吸收了……”珊瑚感歎。彌勒皺眉,“看來這個守護結界似乎可以吸收外在攻擊的力量,難怪可以存在這麼多年。”
阿籬認真審視那結界,淺暈微藍的靈力光芒後,和式的長廊屋簷重重疊疊,半隱在森森的花木樹叢間,還有一株高大的禦神木。
就是那裏!
她掙開了殺生丸的手,輕而易舉地。忽然一怔,仰起臉來看一臉平靜的男妖,“其實,殺生丸……”這結界上的靈力畢竟是對他有影響的,已經……握不緊她的手了。
殺生丸低下目光,看到她欲言又止仿佛了然一切的表情,挑了挑眉,“別把我殺生丸看輕了。以為他會像半妖一樣因為結界的力量而露出鄙薄的醜態嗎?哼——”
阿籬無奈,這個活要麵子也要裏子的大妖怪,的確有自傲的資格。朝他微微一笑,然後轉身:“戈薇,我們先進去結界吧。想要破壞結界,一定要去那裏。”手指一指遠方高大的樹木。
結界的藍光以禦神木樹冠為中心,砌了龐大的半圓,罩住偌大的神社。
戈薇馬上意會過來,鬆了口氣,微笑:“好!”把昏迷的犬夜叉拜托給珊瑚和彌勒,收拾上箭筒和弓,“我們走吧。”
“殺生丸,在這裏等我。很快……”頓了一頓,她笑得肆意溫柔,“很快就回到你身邊了。”
靈力的藍光穿透兩人的身體,阿籬忽然回身朝結界外守侯的男妖安撫一笑,揮了揮手,跟戈薇一直走進林木深處。
再沒有回過頭。
殺生丸站在結界外。那兩道身影穿過結界一瞬間便消失了,靈力的藍光裏仍是靜靜匍匐在花木叢的神社庭院。
幻境之所。他突然想起樸仙翁說的那句話來。纖秀的眉尖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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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滿月的夜。再完滿不過的月。月色下的紫葉竹林,浸在清透如水的夜色裏。
珊瑚忽然驚呼一聲,攤出雙手去接空中紫色的細雪,“你們快看!竹子的花……”彌勒眼底印出了她驚喜的臉,唇角一彎,眼神溫柔地看著心愛的少女。“珊瑚。”
紫色的小花像雪一樣飄落。竹林搖曳,那些小花細而碎,渲染了大半片天空,清雅且淡的香味襲麵而來。多麼旖旎!
彌勒悵然,無聲歎息。
這紫色的雪像美麗幻夢,一生大概隻有一場。
便讓時間停在這裏又何妨……
可是時間不會停止,綿延向前,剝蝕掉一切虛華表相。
珊瑚再次驚呼,“竹子全枯死了!怎麼會這樣!”掌心裏紫色的小花從她顫唞的指縫漏下。
隨著竹花離枝,紫葉開始大片大片地凋落。紫葉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轉瞬間,那旖旎的美夢如泡沫散去。隻剩下一山萎枯的竹枝。風一吹過,隨風逐塵,隻散下光禿禿的山坡。竹下生長的絲草纖綿,樸素尋常。
花雪停了。地上鋪了一層一層紫色的花絮。
雪衣銀裘蜷在紫色的花絮上。殺生丸看著那些竹枝開花後迅速枯萎,唇角詭異彎起,無聲冷笑。“一切不過是幻象。”
“幻象?”彌勒驚訝起來。這妖怪知道些什麼?
殺生丸轉身,“人類的法師,結界消失了。”低眼看昏迷的半妖已經恢複尋常臉色,然後抬起眼皮,目無旁視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阿籬……沒有她的氣味……消失了……
彌勒依言去看,那龐大的結界竟無聲無息地散去了靈力光芒,神社便在花木森森中,叮叮當當的鈴音被風吹送過來。
好聽得緊。
犬夜叉醒了,爬起身來。“剛才是怎麼回事?”四處張望,看到消失的紫葉竹林,目瞠口呆。低頭一看,地上突然多出了綿軟的花絮層。紫色的小花,米粒大小,香氣清雅而淡。
“犬夜叉,是阿籬小姐和戈薇小姐把結界破壞了。她們現在應該已經在神社那邊了,你快點趕過去吧。我們在這裏等。”彌勒指的是紫葉竹林裏昏迷的七寶他們。他們想必也隨著結界的消失而醒來了。
“她們已經在神社那邊了?”犬夜叉皺眉,“那兩個笨女人!萬一碰到危險……”提了鐵碎牙便飛奔而去。銀發紅衣在月色下耀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