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 傾慕(1 / 2)

何姝屏住呼吸推開門走入屋內,從幹淨的不正常的矮桌上拎起水壺,倒滿一杯,雙手捧著遞在了慕流央的麵前,她抖著手,姿態謙卑,頭也不敢抬,懦懦說了幾句聽不到的話。

慕流央自她身側走過,並未理會,徑自打量起木屋來,他身後的少女似乎早有預料,苦笑一聲放下杯子,指尖在杯沿繞過,沾了些許水跡。“……流央。”

許行素似乎被她完全忽略了,她眼中隻有背著身的慕流央,見他沒聽見一般,也不惱怒,自顧自說了下去。“流央,你還記得嗎?以前……在慕家分宅,你我初見的時候。”

她憶起幾年前,人聲嘈雜,少年自高台長階而下,他一路行過人群至她身側,頓步一瞥,她便不可自抑陷入雨後的光風霽月中去。

光風霽月。

那少年身著月白長衫,墨色錦羅般的烏發由玉冠高高束起,眼中似是朝霞,似是朝霞被急雨打落,似是急雨驟晴後的光風霽月。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與他相提並論的呢?

那時她手忙腳亂拎起茶壺,險些倒了自己一身,可少年……她略有些失望的垂眸,目光落在盛滿茶水的杯中。“我也是這般為你斟茶,你也是這般無動於衷。”

年少初遇,一見傾心,家中不肯接受罵她空想,她還是將全部前程壓在了慕流央身上,若得不到他……不,她必然能得到他。

木屋並沒有什麼異樣之處,也不似還有旁人的樣子,既然如此,那麼唯一的突破口隻剩下何姝了,就是他再不願意聽,也隻能回過身,等著對方繼續下去。

見慕流央終於望向自己,何姝呼吸一亂,可慕流央眼中看不見懷念,於是她急忙說道。“你不記得了嗎?就在、就在慕家宣布繼承人的宴會上。我記得,那時你發冠上墜著一隻小狐狸。”

狐狸?

一直沉默聽著的許行素總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他不動聲色去打量慕流央的神色,果然對方眸光一暗,瞬間變的不耐煩了起來。

“你到底要說什麼?”

慕流央冰冷的問話令何姝心下一痛,卻還是固執的繼續說了下去。“從那天起,我就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嫁你為妻。”

“流央,我會保護你。”

何姝眸中的固執讓許行素都有些不忍心,麵對慕流央毫無溫情的、看傻子一樣的目光,她聲音哽咽起來。“流央我一定會保護你,我會把我全部的溫柔都給你——”

她低下頭,似乎是抽噎了一聲。“就算這樣,你也不肯接受我嗎?”

許行素聽得費力,何姝言語間的感情確實是真的,可她的說法怎麼想怎麼奇怪,一般女子也許會對傾心之人說‘我會做個好妻子’‘我會努力成為與你比肩的人’,強硬些最多也就是‘我會幫你清理障礙會幫你料理家族’。

保護?慕流央自身到如今的運道應該說是一帆風順吧,至少外人不曾聽說過他有受傷或者遇襲之類的事情,為什麼她會說出保護一詞?

慕流央沒有回答,或者說這就是回答。

於是少女歎了口氣。

“慕流央,我呢……”她的語氣瞬間變得古怪,她抬起頭,看起來對此早有預料,唇邊勾著的,是摻雜著遺憾和慶幸的笑意。“已經給過你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