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猗湖看著對方真誠的能滴出水的眸子,注意到她的注視,慕流央則挑釁般輕一眨眼,蘇猗湖忍不住笑出聲,也懶得繼續折騰下去。
這個人……果然很有意思。
她小小的往前一踏步,仰起頭剛剛好能與慕流央直視,她就這般盯著他的眸子,又輕又撩人的聲音裏摻了些說不出的強勢,與之前判若兩人。
“啊……舉杯邀月,好興致呢慕大少爺。”慕流央笑意一僵,幸好蘇猗湖這就退回去了,她笑的眯起眼,狡詐的目光重重撞入慕流央心口。“下次,公子也邀猗湖一同如何?”
不用回頭也知道桌麵放著的是兩隻杯子,慕流央硬是沒能作答,蘇猗湖心滿意足的轉過身,徑自離去,聲音被遠遠拋在了身後。“盛典再會了。”
……明明是他贏了不是嗎?
慕流央關門時候用了些力,院門重重撞在一起,發出了刺耳的響動,他皺著眉走回小亭,許行素從桌下爬出來,臉紅的好像頭朝下摔了一跤似的。
“走了?”許行素覺得有些頭暈,又不知道是為什麼,他趴在桌上貼著冰涼的石板,聲音悶悶傳過來。“所以你同不同意啊慕大少爺。”
心知這人絕對是不會喝酒,慕流央站在一旁搖了搖頭,但見許行素好像醉的不是很厲害,便還是開口回答道。“入隊可以,讓我看到你認為我會同意的原……”
因字未出口,許行素便用手指沾了酒液,在桌上重重畫下一個圈,慕流央本能的預感到要出事兒,立刻把許行素拖離了原地,手指在桌上劃過,幾乎是眨眼之間,整個石桌嘭的一聲炸成了粉末。
飛濺起的灰塵與碎石落在慕流央身前不遠,他愕然的轉過頭盯著一臉傻笑的許行素,長出一口氣,抬起的手最終還是沒打下去。“你是要咱們兩個一起給那桌子陪葬嗎?”
許行素醉的不行,哪裏聽得出慕流央已經是咬牙切齒了,他嘟囔著回身打量起院中房屋,問道。“夠不夠?不夠我還可以……”
“行了讓你參加好吧?”慕流央懶得和醉鬼計較了,繼續道。“不說這個了,阿衍如何?”
原本以為是問了個安全話題的慕流央,眼看著許行素瞬間兩眼放空,他呆呆望著月亮,突然聲音帶了哭腔。“桑衍她……她把我的手拍開了……”
“阿秋。”桑衍打了個噴嚏。
白狼剛想問問她是怎麼了,一張口自己也阿秋一聲,桑衍猶疑的伸手探他袖中的溫度,低聲問道。“天冷了嗎?”
那人手腕仍是溫暖的觸感,他反握住桑衍正準備收回的手,意味不明的笑道。“說不定,是有人掛念了呢。”
“剛剛怎麼回事?”他終止了這個話題,領著桑衍自林蔭間插入主道,偶爾有被驚起的黃襟鳥從肩膀處掠過,落下幾縷嫩黃色的羽毛。
“打探消息。”桑衍把偷聽說的十分正經。“那個女人,是半雲家的人吧,你還記得嗎?”
桑衍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畢竟已經十年過去,若不是如許行素般過目不忘的,任誰也不會認為一個已死之人會出現在這裏。
她並非是對天下一無所知的那個桑衍了,北方、紫玉、死而複生,這些放在一起,除了半雲家之外,應該不會有其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