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些微的眯起了金褐色的眸子,似乎沒料到會是這個人,他掃過對方西疆製服之下輕便的侍衛衣裝,緩慢開口。“你的劍是用來偷襲的嗎?”
“——陸二小姐。”
“賽場之上,隻有輸贏,並無習劍之人。”
陸斬香總帶著一分怯懦,她並不是很想和離火多做交談,但她必須要反駁離火的話,甚至於握劍的手也在隱約顫抖著。“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
“侍主對嗎?為了主人的命令肯不擇手段?”離火走至她身前,當著陸斬香的麵提起了重劍,然後用力劈下,果不其然被對方擋住。
陸斬香不想和他糾纏下去,隻是對方一招接一招不想讓她輕易走掉,她隻能低聲勸道。“九方,這不是我們應該爭鬥的地方……”
九方。
熟悉的過分的稱呼。
最開始,他拿著樹枝偷偷跟在陸斬香身後,在劍極門外不斷揮動的時候,眉間滿是傲氣的少女,就站在牆頭沉默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是誰,九方。’少女的傲慢並非輕視,而是對自身實力的絕對信任,她望著年幼的少年,將對方視為同齡人般對話。
‘你沒有足夠的天賦,師父不可能收你為徒,但你可以來看我習劍。’
少女從牆上躍下,木劍被丟至呆呆望著她的少年手中,而她徑自走過,推開府門淡淡開口道。‘不要擋我的路。’
如今離火劍已至身前。
“拿著劍就該向前,現在是你在擋著我的路了!”
一劍斬下。
與以諸神凝為巨劍的離火不同,陸斬香因為規則無法出劍,可無鋒的劍鞘在她手中與劍也無異,麵對離火亂無章法的攻勢,她太輕鬆就能將其一一攔下。
隻是偏偏逐漸擰眉焦躁起來的卻也是她,兩處掃過,向後退去。
完全陷入戰鬥中的離火絲毫沒注意到,這人是誘著他向密集的人群中走,隻顧著步步緊逼,不打算讓陸斬香輕易逃掉。
一直在防守的陸斬香突然改變了招式,向前攻去,離火急忙回防,哪知道這隻是虛晃一招,陸斬香一擊收回轉身就走。
離火還沒抬步,便被猛地撞過來的青年給帶的身子一歪,他穩住身體,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橋梁上打斷了某二人的爭鬥,而陸斬香早沒了影子。
離火說不出的憤怒,他抬腿將剛爬上來的北衡青年一腳踹下,向著西疆方向揮斬,沿途東西這一條橋梁之上的人們,不得已全部被波及。
站在最中央的秦旭原本和一個人打的正歡,突然寒毛乍豎,伸手撐開結界,果然麵前劍雨落下。
對手也在反身躲避的時候差點摔倒,幸好同隊人撐著防護走到他身側,扶他起身。
兩個出身不同但都是防禦相關的對手互望一眼,竟然心有靈犀般沒有打鬥,就站在十字路口,之間是很默契的距離,沒有留下能夠攻破的縫隙。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防禦相關的人居然都默默站了過來,不一會兒便聚集在中心處,除了西疆的人怕過去挨打之外,場上四個人輪流在十字路口展開諸神。
他們沉默的圍觀著隊友在打架,然後一同發出一聲歎息。
獨自在一旁的封長羽是誤打誤撞進入這裏的,他撞在秦旭身上被對方扶住,說實話秦旭不怎麼喜歡封長羽這性子,見他神色慌張,忍不住出口道。
“你怎麼回事?”
“我?”封長羽慌亂的在場上掃過,回身焦急道。“桑衍不見了。”
“……桑衍不見了關你什麼事?你還怕她掉下去不成?”秦旭擰著眉望他,扶了扶自己滑到額頭上的發冠。
“我是、我是說,我們不是一組嗎?”封長羽終於意識到自己表現的太慌亂了,平複下心情,可是眼睛還是不住向兩邊亂瞥。“該一起走才對。”
“隨機應變你還不懂嗎?”
秦旭快被他說的話逗笑了,他見封長羽如夢初醒般雙眼放空,又一眨眼清醒過來,無奈說道。“行了你該怎麼走怎麼走,不用管她。”
真打起來就桑衍那個凶勁兒,是誰保護誰還不好說呢,封長羽這幅呆滯的樣子上去也是礙手礙腳,他是真不明白這人怎麼回事?
封長羽點了點頭,穿過戰場到一邊去了,秦旭收回視線,心道最開始做的是什麼見鬼的安排,真打起來全跑沒影了好嗎,還組隊?
台下許行素依舊在觀戰,與周圍議論紛紛的東亭學生不同,他一言不發,眉頭正逐漸擰起,身上散發出的怨念,叫身旁看的正起勁兒的席故霜也發現了。
“喲你怎麼了?”席故霜打了個寒顫,終於肯分些目光給他,而許行素搖了搖頭,手捂著臉低下頭。
“看不下去了,太蠢了。”
這幫人太蠢了啊!
這是拚上性命為了榮譽在比賽嗎?感覺從一開始這就是東亭的陰謀似的,東亭出其不意叫他們當場報個名錄,導致人員水平直線下降。
西疆是最慘的,不少主力都沒有上場的機會,除了那個叫陸斬香的副隊外還有能打的嗎?確實也針對這個做了些部署,但那種計策根本沒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