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 狼狽(2 / 3)

慕流央喉中發出一聲短促的輕歎,水和煙眼見著秦旭走到她麵前,將下頜掐開,藥粉被倒入口中,她立刻周身暴起雷電,隻是少年們輕易閃躲,而手上覆著光輝的秦旭壓根不當回事,強行喂下了藥劑。

那些雷電迅速流入地下,最後消失無蹤。

“這東西真的管用?”秦旭不知道席故霜那家夥還會調製毒劑,抑製命魂,這也該是相當高等的藥師了吧,東亭怎麼淨是些天才?

最重要的是,那家夥看起來像個好人,沒想到主方向攻居然是毒藥,可怕、可怕……

不過目前最可怕的人,果然還是完全進入審訊狀態的慕少主吧,秦旭渾身一抖,心說如果樓上那個也參與進來的話,他是絕對在這地方呆不下去的。

是不是該讓翎羽衛年幼的幾個先走啊?

“如何?”

慕流央沒搭他的話,坐回圈椅問向水和煙,而發現自己連爆裂命魂自盡都做不到,水和煙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呼吸急促起來。

想個辦法……她不知是不是因為疼痛,冷汗已經從發間掉落落在眼睫上,眨眼的時候連視線都完全遮住,使得耳邊的話語越發清楚。

“我早就說過,要讓我知道元凶是誰,我非要把他的命魂挖出來不可。”慕流央語氣還算是溫柔,一雙興味盎然的冰藍眸子中,倒映著水和煙狼狽的模樣。

“我該叫你半掌首領……還是水和煙?”

……

桑衍悄無聲息推開了門,正是黎明,樹上的黃襟鳥也尚在沉眠。

她一手將扣子係起,指下是衣襟處暗色絲線繡成的附珠花,被她向上提了提整理整齊,她向前兩步站在院中,左右一望,又向著屋頂看去。

被高大樹木遮住晨光的屋頂上,白狼並未發覺院中的丁點動靜,呼吸平穩尚未蘇醒,連一隻幼雀從枝上探頭,啄著他散落的白發都不知道。

桑衍也不知自己唇邊掛著笑意,隻是叫黑霧沿著房簷漫上,至鶯雀身旁,將白發輕輕一動,鶯雀便受驚後躍,在枝椏間探出頭觀望著。

她沒再繼續打擾對方,自後閣慢跑著踏上東亭主道,開始了晨練。

三年院那邊已經能聽得到比武台上的高嗬了,不願意參與其中的學生們都在分流至一二年院的幾個藏書閣,看見主道上有人勻速跑過,紛紛向著小路躲避,然後繼續低聲交談起來。

桑衍逐漸向著正門處跑去,準備繞過客院去白樓看看許行素有沒有猝死在那裏,不過路過客院前供給回返學生們的暫居的時候,聽見院中傳來破空之聲。

這聲音她確實十分熟悉了,於是步子慢下,走至圍牆邊兩步蹬了上去,院中舞劍的紅衣青年似乎注意到了她,但卻並未因此停下。

慕流央心情很好,手上的劍雖然輕飄飄沒什麼力度,可劍風卻在身側如遊龍般織做密不透風的一道防線,正如他城府之前示人的輕盈笑意一般。

桑衍不習劍,可自小和慕流央一處,無數次見過他在東亭院中起舞般揮劍的模樣,也能看得出,他如今的劍勢確實和小時候有些不同了。

這人年幼的劍極為果斷,輕歸輕,可一招一式絕不纏連,如今卻綿綿一片,虛虛實實混在一處,看他抬劍時候似是猶豫,等接住這一招才知是千鈞之重,往往一步退後就失了製勝先機。

對於如離火或陸斬香這般真正的習劍之人,慕流央的劍顯然是太過輕巧,不過落在旁人眼中,這劍影與紅衣翩躚交織,倒是一番極美的盛景。

一直坐在枝椏間的蘇猗湖正是如此心思。

她一手擋開樹枝,沒發覺長久維持著同一姿勢已經是手臂麻木,瞧著對方劍出劍收,身子從原本的隱蔽處向外探出,足尖也不自覺懸空輕點。

蘇猗湖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喜歡的緣故,怎麼都覺得對方是好看的過分,束起卻仍舊不聽話散落的長發、紅衣下比起尋常男子略顯纖細的腰身、就連因用力而繃緊的瘦削腕部,都叫她心念一動。

這個人……

就在她臉頰泛起紅暈,唇中喃喃有什麼吐出的時候,近在咫尺處,傳來了語氣平淡但一聽就是調侃的少女聲音。“怎麼不下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