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1 / 3)

“行了,你們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都散了吧。”

氣氛因了這句半調笑的話語鬆了大半,眾人心底忍不住大大的呼出口濁氣,謝天謝地的在心裏感歎:帝座總算是放過他們了。

想當年,帝座剛來紫微垣那會兒,多得是人不服看上去豆芽稈似的他,操練懶散,不聽他號令,甚至與他背道而馳。

更有人當眾拿他長相如女子般欺~辱,惡毒的話從老一輩的親戚一直數落到他將來的後代,他隻是那樣靜靜的站在高台上,睨著下方的軍隊。

等到那人嘰裏呱啦的罵到最後沒了力氣,歇口氣正想休息,冷不丁一支羽箭擦著那人的褲腰帶,釘到地上的箭羽甚至連尾巴都沒入了地麵下。

良久,舉弓試弦的他漫不經心的又將那鐵弓拉開,隔著百丈遠的校場,城頭高台上那把沒有持箭的弓頭忽地直指那人雙~腿之間。

剛剛上任的年輕帝尊嘴角一勾,笑得又冷又妖嬈:

“這麼喜歡幹~別人,這東西還是別要的好,省得本座手下的紫微垣說出去就隻會辦這種行當……今日本座不殺你,今後小心些,待得你打了敗仗,又或是栽在本座手裏那一日,本座定親自問候你‘弟弟’!”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所有人服他服得不行,甚至到了對他馬首是瞻、不是他親下的命令就不遵不執行的地步。

這才有了後來令各界震動的紫微垣,有了從天帝寵臣再到天帝宿敵的紫微大帝,以及司命星君“紫微星隕,禍起九天,眾生皆滅”的神諭。

世事無常,盛極必衰,衰極必盛。

經曆過當年之事的老一輩們,看著眼前再次出現的沈臨硯,回顧那人在天界所經曆過的一切,都無不在心裏悵歎。

所求為何?所歸為何?

沈臨硯之一生,就連九天諸神都無法參透他的命數所指。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製衡九天眾界的關鍵。

可時至今日,九天眾界與他的聯係牽製半絲苗頭也無,人人都在傳言,那個神諭,無非是某些人想要保護他而編造的借口,就連天帝都開始無所顧忌的“試探”……

然而那人,仍是挺直背脊的站到了現在。

而現在,這位歸來的、他們心目中如天一般存在的神祗,一如當年,神情肅穆的站在清冷的高台上,靜靜的看著周遭的一切,不喜、不怒、不悲、不傷……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邊沒了勾陳。

沒了那個默默守候,獨自相思的謝臨淵。

“怎麼?就算如今天下太平,沒什麼仗給你們解悶,這紫微垣便閑的隻能學那閨中女子撲蝶度日?雖然本座如今做不得這紫微垣的主了,可你們是將者,是兵帥!”

沈臨硯說到一半,停了停,心緒一時五味陳雜堵得不行,便又繼續道:

“戰事來時容不得考慮,如此馬虎怠慢,不用本座隕落,單就這萬物主宰的天界,頭一個就要當別人奪位的墊腳石!到時何處是你們的歸所?何處是你們能安心立足的所在?”

眾人即刻被一席話說的熱血沸騰,咋咋呼呼起身朝著他整齊的應了一聲,訓練有素的化整為零散開,迅速分成多個小隊,操練的喊號,對打的呼喝,兵器相接的金屬碰擊聲此起彼伏,猶如戰鼓擂響的震撼,振奮人心……

有些人路過阿若華身邊的時候,看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輕蔑和不屑,似乎還帶了些恭敬,甚至有的朝他微微頷首行禮。

阿若華扶了他走到不起眼的角落裏,找了張條凳坐:“方才,多謝帝尊出麵。”

沈臨硯捂嘴咳幾聲,犀利的目光掃了一下仍忍不住好奇,不停往這邊打量的幾人,那幾人被這眼神一唬,趕緊訕訕的撓頭,抱歉的對這邊點頭哈腰了一陣,這才灰溜溜的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