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輕輕道:“你知道這我們現在走的是什麼地方嗎?”

黎秋很配合的搖搖頭,一副好奇心滿滿的樣子。

“是這座山中佛葬墓的墓道,”魏女士盯著前方的黃隊,微微咬牙,“這個姓黃的男人,在帶我們往這山體深處走。”

“或許吧,可是剛才的坑洞那麼高,我們三個誰都爬不上去,洞口還有野人守著。我們往深處走走,興許運氣好還能找到別的出路。至於你說的佛墓什麼的,我們碰見了就插根香,拜一拜,不去觸碰就好了嘛。”

魏女士的目光再一次掃上他,複雜的盯視,似乎在分辨黎秋這一番天真言論的真假。

“倒是魏小姐,”黎秋笑笑,“你怎麼會知道我們正在走向佛葬墓呢?”

誰知魏女士毫不掩藏,大大方方的承認:“我跟我丈夫一樣都是佛學家,我們雖然不是當地人,但是對龍門石窟都有多年的研究,查閱過大量相關古跡,知道這裏埋藏著一座不為人知的佛葬墓。這回參加驢友隊,原本隻想借著旅遊的機會觀摩觀摩佛像,誰知道隊伍裏卻有一個家夥,主動提起了那座佛葬墓的線索。”

黎秋下意識的望向走在最前頭的黃隊,是啊,有關佛葬墓的線索,都是從那一塊佛玉、從水淹大佛膝開始的,打自一開始,黃隊才是最值得懷疑的人。

“何況那座佛葬墓……去不得。”

黎秋走快兩步,繼續聽魏女士接下來的話:“在我們查閱的古跡與資料裏,有關佛葬墓的內容描述很少,最多的反而是‘報應’與‘天譴’的傳說,雖然生人進墓原本就是大忌諱,但是佛葬墓尤其碰不得。”

“那……那這座龍門佛葬墓,你們查出過什麼?”

魏女士閉了閉眼,沉重道:“一個詛咒,必死的詛咒。”

三個人走了約摸有一個多鍾頭,黃隊喊停。

“我們好像迷路了。”黃隊打起手電,照出前方墓道裏的一塊磚頭,那是他先前擺下的標記。

“怎麼回事,我們這是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原點?”

黃隊遺憾的點點頭。

黎秋比較樂觀,“如果前麵走不通,我們就退回一開始的坑洞吧,在洞裏等著,等到天亮了總會有人發現我們。”

這種方法聽上去比較保險,三人稍稍分開,尋找最初的坑洞。趁著這空檔,黎秋終於有機會好好研究研究這堅實的墓道,墓道的兩壁上覆著厚厚的黃土層,裏麵卻幹燥堅硬,好像包裹著極為厚重的石材,堪稱古往今來良心建築。

黎秋在墓道上摸來摸去,從袖子裏抽出一隻長長的折疊鋼針,精致又鋒利,泛著幽然冷光。黎秋將長針插入土牆,測出厚度,再拔出,就這樣插了大概五六個孔,牆麵忽然發出輕微的挪移,冒出一塊不起眼的鬆軟的石頭。黎秋有所頓悟的一笑,收起長針,裝作沒事人一樣的離開了。

也不知道阿九,現在一個人怎麼樣了……這個念頭隻冒出來一瞬,就被黎秋自嘲的打壓下去。那個家夥,就算失憶了也是個惹不起的混世魔王,哪裏需要自己在這兒擔心,誰要遇見他才算真正倒了大黴。

三個人就這樣尋找了幾十分鍾,漸漸意識到不對,周圍的路道四通八達,跟剛進來時明顯不大一樣,而黎秋掉落下來的坑洞,更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

黃隊的野外生存經驗最豐富,至少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質疑他先前做下的路標。黃隊從兜裏摸出一根煙,塞到嘴裏,卻不點,“見鬼的,看來我們是遇到鬼打牆了,這道裏頭隻怕有髒東西。”

沒有人提出異議,在地底墓道裏迷失方向,鬼打牆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