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那幫人來之前,阿九就跟黎秋不聲不響踏上了回家的大巴。臨走之前,阿九找過一趟章大膽,兩人關著門,進行了整整三個鍾頭的交談。
黎秋不知道他們關著門談了些什麼,不過模糊也能猜得出,因為他們二人離開時,章大膽沒有再露麵,表示與他們徹底劃清界限。
不過對於黎秋而言,這些都顯得不那麼重要。
現在的他,正坐在平穩豪華的大巴上,枕著同居人溫熱的胳膊,沉浸在旅遊盡興的舒坦與愜意中。
“想什麼呢,閉著眼睛還在笑。”阿九壞壞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在想愁人的事呢,”黎秋睜開眼,“我的手機丟在墓裏,找不到了,等回家補上,又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就這種小事嗎?”
“錢的事怎麼是小事?不過除此之外,還真有一個挺深奧的問題。”
“哦,說來聽聽。”
“你聽說過吊橋理論嗎?”黎秋坐起來,反握住阿九的手道:“科學家通過實驗發現,當我們一個人獨自通過搖搖晃晃的吊橋時,會產生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焦慮緊張的生理反應。但如果這時身旁有另外一人陪伴,一起經曆危險,那麼我們就會本能的把這些曖昧的反應與身邊的人聯係起來,並誤以為是愛情。”
黎秋垂眼看著阿九的手掌,“如果不來洛陽這一趟,你會習慣對我做出這麼親昵的動作嗎?”
阿九難得認真的想了,道:“我相信會,不過是時間上早晚的問題。兩個人一起經曆危險,的確可以迅速增進彼此的感情,但如果按照你那個理論,我出來後應該第一個對章大膽寫情書表白,這怎麼可能是愛情。”
黎秋沒忍住,噗嗤笑了。
“所以你在瞎擔心什麼,”阿九揉揉他的腦袋,“還是說失憶的我就叫你這麼沒有安全感嗎?”
“不是的……”
黎秋話說一半,忽然看到什麼,一把扯開阿九的衣袖。這幾天都是大晴天,阿九卻反常的穿著長袖,黎秋原本沒放在心上,可是現在近距離一看,立刻便察覺出不對。衣袖掀開,阿九的小臂上赫然橫著一塊猙獰發紅的傷口。
那是在古墓中,他咬阿九的那一口。
黎秋用手指顫唞的碰了碰,鼻頭微微發酸:“疼不疼?”
阿九好笑的搖搖頭。
“我當時明明咬的那麼狠……”
“當時你一定疼到神誌不清,比起我這點小傷,你那時候肯定更痛苦。”
“你為什麼不包紮?這麼深的傷口,去醫院的時候叫大夫給你看看啊。”
“本來想的,結果昨天一看,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阿九說得不假,傷口周圍的皮膚微微緊繃,也不見大量淤血,的確是開始愈合的症狀。不過兩天時間,這樣神奇的恢複速度,明顯不是正常人可以擁有。
“奇怪的體質。”阿九喃喃自笑,不以為意的甩甩手。
“阿九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這種愈合速度?我身上奇怪的地方多了,不差這一個,要是個個都拿來研究,我不得活活累死。”
黎秋看在眼中,心思轉了又轉,勉強提提嘴角。雖然阿九說不用,但他還是堅持拿出露營用的繃帶和碘酒,給阿九受傷的手臂塗上藥,裹好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阿九盯著黎秋專注又自責的神情,心頭一股濃烈而陌生的感情逐漸膨脹盛開,然後依循本能的,他在黎秋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
黎秋呆了呆,捂著臉直瞪阿九,一副想發作又不敢發作的慌亂樣。
“怎麼了,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