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了。但是我猜,當時,你們的確中計混進了那隻隊伍,然後中途不幸暴露了身份,遭到整隻隊伍追殺。墓底爆炸,嘻嘻,那真的不是你們組織走投無路之下的同歸於盡嗎?”

對於黑兜帽所說的故事,黎秋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你說這麼多,跟童家人又有什麼關係。”

“對呢,童家人,滇南那隻隊伍的領頭人,就是我們的族長童久。雖然他也是殺手之一,但是拜你們所賜,我們在那場爆炸中也失去了自己的族長。好像這麼一說,我對組織的新仇舊怨一點也不少於尚家。”

“所以呢?”黎秋抬了抬下巴,“如果想要報仇,你從剛才就可以動手了,而不是站在這裏跟我講半天故事。”

“不好麼,反正你的目的也是拖延住我,好叫你的同伴趁亂混入尚雲狂的隊伍。我們各取所需,公平往來。”

“直說你的目的吧。”

黑兜帽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一字一句道:“童久的屍體在哪裏。”

黎秋眼也不眨:“在墓底,炸成灰了。”

“是麼?禸體可以炸成灰,但是有一樣東西卻不會——那對黑曜石耳釘,是不是在你們組織手中。”

當紅犼的屍體再次動作,馮恬嬌的精神繃到了一線,身體先於思考的擺出防禦架勢。阿九扭過頭,懶懶的打個嗬欠,囫圇甩著匕首走了過去。

看他悠閑隨意的架勢,根本不像要與野獸拚死搏鬥,反而像睡一覺起來閑閑的切塊西瓜。

不過不待阿九走過去,屍體後就傳來一聲軟綿綿、顫巍巍的動物的呻[yín]:“咩……”

“……”

“……”

小茶杯叫的快瘋了,阿九皺皺眉,用匕首撥開紅犼的巨爪,就見一隻不及膝蓋高的、髒兮兮的小羊羔仔,正顫唞著蜷縮在血跡斑斑的草地上。

“羊……?”馮恬嬌探了探頭,卻沒敢過來。

阿九毫不費力的拎起小羊羔,秤斤兩似的晃了晃。小羊羔嚇得繃直了蹄子,叫也不敢叫,可憐兮兮的望著阿九。好在阿九並沒怎麼為難它,看了半晌就把它重新扔到了腳下。

馮恬嬌大著膽走過來,“這裏怎麼會有羊羔?是不是、是不是有牧民來了!?”

阿九並不認可的搖搖頭,瞟了一眼滿地的牲畜屍體。“應該是被龍卷風一起刮來的,命大,沒有摔死也沒有被紅犼吃掉。”

小羊羔趴在地上抖個不停,叫的聲音都跑調了,比起恐怖凶殘的紅犼,人類樣貌的阿九和馮恬嬌叫這隻小羊羔產生了強烈的求生欲望,如果小羊羔有手,一定第一時間涕淚橫流的抱住阿九的大腿,死都不放開。

馮恬嬌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也不嫌髒,把小羊羔抱到了自己懷裏,用體溫給她取暖。

小茶杯吃醋的在一旁哼哼唧唧,但是還算懂事,沒有再大聲嚷嚷。

馮恬嬌:“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裏的草原說變天就變天,萬一葛老板趕來之前又冒出來什麼妖魔鬼怪,我們可怎麼對付?”

阿九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盜洞:“我說了,你可以躲在地底下。”

馮恬嬌這回學精明了,“那你呢?你去哪,我要跟著你!”

阿九沒回應,而是拎著行李開始向北走,馮恬嬌一肚子霧水,但阿九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她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離開了阿九,別說在這變幻莫測的草原上待十五個小時,就是一分鍾她都待不下去。吃了那麼多苦頭,她現在再遲鈍也明白,在這片危險又陌生的草原上,緊緊跟著這個男人準沒錯。

阿九沒有看指南針,但是他的目的和方向卻極明確,徑直向著某一個方位前進。馮恬嬌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帶著戰戰兢兢的一狗一羊,活脫脫一個地主家飽受欺壓的小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