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說。”
“這一趟鬥,組織的人確實混入了隊伍,而且還順利通過了我的幾次篩選。這中間,我曾經與一個組織成員密切接觸過。”
尚家撤出墓室後,有關人數的詳細清點一一送上來,組織那些身份替換的小伎倆,很快便被剝的一清二楚。自然,尚雲狂稍微一想,就鎖定了隊伍裏那個“陳秋”。
“——組織的人居然知道陳家的家族秘密,我想這絕不是偶然。大少爺不也提過,七年前的長生屛事件恐怕也有內鬼接應,不然組織怎麼能輕易進入守衛森嚴的尚宅,最後還毫發無損、全身而退。”
不僅如此,在與鬼麵人的對話裏,他還聽出了不少矛盾又隱秘的細節。隻是這些內容他還需要好好想想,暫時沒給尚飛傑彙報。
“好,大致的情況我了解了,剩下的就等你們回來再說。不過切記,最重要的還是組織。”尚飛傑再一次強調,“你把所有跟組織接觸過的人統計一下,讓他們單獨來向我彙報。”
聽到這兒,尚雲狂下意識看向車子的另一側。副駕駛的位置上,黑兜帽正盤膝坐在窗邊,一臉木然的望著窗外,失了魂兒似的一動不動。
尚飛傑半晌沒聽到回答,“怎麼,其他的一個人都沒有?”
“有,有,這一路童昧與組織的人交手最多,隻有他。”
“那就讓他來見我。”
“恐怕,問不出什麼結果……是這樣,在主墓室裏,他跟童久對上了。嗯,童久也對他動手了,這讓他受到不小的打擊……”
這樣一說,尚飛傑立馬就理解了。
為保證神秘的異瞳血統,近百年來,童家一直延續著族內通婚的古老風俗,所以同一輩出生的人,多多少少沾親帶故。例如這個童昧與童久,就是堂兄弟的關係,而他們這個年紀的,如今就僅剩他們兩人。
因此,童久對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堂弟很是放縱。童昧從小性格乖戾,脾氣惡劣,隨著年齡漸長闖下的禍害不斷,卻全被堂兄童久一手包攬過去,解決善後。當童久繼任族長之後,這種包庇也就變得變本加厲。
道上不少人都知道,童家的童昧是個超會惹事的主,為人邪氣的厲害,什麼叫人不齒的醃臢事都幹過。隻是大夥兒礙於童久的麵子,表麵上不好為難,心底總是看不起。說白了,不過因為童家人丁稀少,所以他童昧才有這份優待,要是童久有七八個兄弟姐妹,誰還有心思管那童昧的死活。
因此,這樣成長環境裏出來的童昧,尚飛傑隻與他打過一次照麵就搖著頭做下了定論:一個被寵壞的小孩。
如今,這個被寵壞的小孩忽然遭到一直縱容自己的大哥翻臉不認人的動手,那感受無異於從雲端跌落泥地,落差與打擊可想而知。
要是別的人就算了,如果是這個童昧,尚飛傑還真不抱太大的希望。
“既然如此,組織的事就先放放吧,給他一點冷靜的時間。雲叔也不必著急,先回來把傷和後續工作處理好,等到後天我再給你聯絡。”
“少爺要出差?”
“不是,”電話那頭停了一會兒,才傳來尚飛傑低低的聲音:“我要去趟八寶山,明天是……言羽的忌日。”
秋風,細雨,伴隨著人們三三兩兩的腳步,尚飛傑抬階而上。
因為尚家在北京的身份,尚家小少爺的墓地自然要比普通人高級一些,尚飛傑花了十多分鍾徒步走到那一片地形開闊、視野良好的高級墓區,很快就找到了尚言羽所在的位置。
墓碑上幹幹淨淨,早有人提前打掃過,除了剛剛落下的一層細雨,墓碑上幹淨的不見一絲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