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她現在是在是太虛弱,什麼力量也沒有,什麼想法也表達不出。
著急、慌張、無措這些情緒一擁而上,左安居然一下子哭了起來!
安曉蘭和左澤軍很快被哭聲驚醒,兩人都是一臉莫名其妙,轉而甚至還有些驚喜:我的孩子,現在又會哭鬧了?!
然後安曉蘭快速地開始檢查左安哭泣的原因:是不是尿濕了、是不是餓了、是不是冷著了、是不是熱了、或者是不是暈車了?……
排查下來,答案是:都不是!
這就讓安曉蘭在高興之餘略顯手足無措了!
因為左安的那個哭聲阿,簡直是哭天嗆地、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很快,整車人都被她給哭醒了。
安曉蘭希望自己的女兒變得正常,可是她不希望她是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變得正常,畢竟車上還有那麼多乘客。
於是,安曉蘭傾盡手段想要安撫左安!
拍著、哄著、安慰著……
但是卻沒有一點點效果!
真的是沒有一丟丟效果!
左安依然使勁哭著,而且聲音還越來越大,帶著一種慌張怯懦的調子!
哭了快二十分鍾的時候,終於有乘客不耐煩了,開始抱怨:“腦子有泡還是怎麼的,這麼小的孩子帶出來幹嘛?讓不讓人睡覺了?”
“就是!”
“這大半夜的哭!哭!哭!煩不煩人?”
麵對抱怨,左澤軍和安曉蘭也隻能連忙道歉。
可是左安也真的是一點麵子也不給,越是安慰,她越是哭地呼天嗆地,那張粉嫩的小臉哭得通紅,手舞足蹈得,感覺都快哭得窒息了。
抱怨聲越發鋪天蓋地地來了。
“有完沒完了?”
“能不能下車?”
“真是煩死人了!”
“帶孩子出門也不知道做好準備,怎麼當爸媽的?”
“隻會生,不會管是不是?”
原本安靜的大巴車裏,一下子變得抱怨聲四起了。
就在這些不爽的語言攻擊裏,左安還是持續不斷地哭著。
這個時候!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非常用力地朝左安扔出了一個飲料瓶。
還別說,這個人手法還挺準,瓶子直勾勾地奔著左安的頭就去了。
幸好左澤軍反應快,立馬抬手將瓶子拂開,左澤軍的火氣也在那一刻被點燃:“你幹嘛?”
“我幹嘛?”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緩緩起身,“讓你們滾!吵成這樣,你們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因為你一個孩子讓我們整車人睡不成?!你還發火,是不是?”
“……”被這麼一指責,老實說,左澤軍有些泄氣了。
畢竟,自己確實不占理。
安曉蘭此刻就更是有些著急了。
低頭一看,忽然,心髒倏然蹙緊。
她看到了左安眼眸中那淺淺淡淡的金色,雖然淺淡,卻在眼眸中來回遊走,似乎是想掙脫某種控製一般。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安曉蘭的心頭縈繞起來。
安曉蘭連忙抬頭,看向左澤軍,著急的說:“老公,咱們下車吧?”
“離駐地還很遠,而且,現在是半夜!”左澤軍作為軍人,經年累月的訓練,夜行軍幾乎可以說是小菜一碟,他主要是擔心安曉蘭和杉杉。
“我沒關係!咱們下吧!”安曉蘭很篤定。
“確定?”左澤軍再一次確認道。
左安依然撕心裂肺地哭著,雖然眼眸已經恢複了正常,可是安曉蘭的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堅定地頷首:“嗯!”
看到安曉蘭那麼認真的眼神,左澤軍心下多少感覺到了些許異常,想著車裏還有這麼多人,便快速地拿好行李,伴隨著杉杉不停歇的哭泣聲,將安曉蘭從上鋪扶了下來。
左澤軍伸手抱起左安,走到了駕駛位旁:“師傅,麻煩您把車停一停吧,我們下車去。”
這個時候一個老婦人忽然開口道:“這大黑天的又下著雨,還是別下了吧,孩子哭得累了自然也就睡了!”
但是那個三大五粗的客人並不這麼想:“喲,老媽媽,您這是一個人代表了全車人是吧?你能保證這個孩子一會兒就不哭了?你不睡,我們還不睡了?”
緊接著,就有人附和了:“就是!您老要當好人,您自己當,要是看不習慣,您可以跟著一起下去!”
“你回了家倒是好享清福的有時間休息,我們這些苦命人到了地方是還要做事的!不讓他們下車,我們誰也別想睡了,你那當好人隻是動嘴,倒是也是輕巧噢!”
眾人忽然將矛頭對準了好心的老太太,司機師傅就有些不樂意了:“吵什麼吵?孩子哭多正常,大老爺們就不忍一忍?嘰嘰歪歪的!”
“我嘰嘰歪歪?”三大五粗的男人眉頭緊蹙,手裏攥著自己的車票,從自己的床鋪上爬了起來,擠上走廊。“我買票坐車,還不能圖個清靜?”
看著這個男人情緒那麼激動,左澤軍連忙伸手攔住:“別這樣,我們馬上下車。”
偏偏這個司機師傅也是一個暴脾氣,快速地將車停在路邊,從駕駛位鑽到了走廊上,“怎麼著?想幹一架,是不是?我奉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