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才從後麵的竹林轉出來,左安就看到有村民已經攜家帶口的出村了,而自家的大人似乎也收拾得當,準備要出門了。
“正說去找你們姐弟倆呢,跑哪兒去了?”安曉蘭看著左安和左容手牽手的回來,臉上笑容明媚。
“我們就去後麵溜達了一圈,消消食兒!”
“待會兒有得你消食兒的,娘娘廟離這裏快五十裏地兒呢,走著去!”
“不過五十裏,小意思!”左安卻不以為意。“什麼時候出發呀?”
“這就走了!”站在不遠處的二伯母高聲回答。
簡單的準備了一些吃食和水,一家人就浩浩蕩蕩得出了門。
五十裏地對左安來說不過小菜一碟,可是左安萬萬沒想到家裏那個老太婆年齡那麼大了,拄個拐杖還走得挺快,不說健步如飛,但至少也算得上如履平地,蹣跚的雙腿特別挺利索。
反倒是年紀輕輕的左麗和左偉跟不上趟,氣喘籲籲地落在最後麵。
左容跟左安倒是一直你追我趕的跑在前麵,還能時不時地停下腳步等後麵的大部隊。
大年夜,這片連綿的深山裏的年很有老式的風味,不像城裏那麼多煙花爆竹,那麼多人氣喧鬧。
這裏的年顯得安寧沉靜。
在這冬日的黑夜裏,月華如練,天上熙熙攘攘的星星,家家戶戶老老少少徒步去娘娘廟祈福,電筒的光將這暗黑的夜晚照亮,遠遠看去,群山疊嶂間一條微亮流動的光帶盤旋其中。
這種過年的方式實在質樸,逛完娘娘廟,祈完福,爬爬山,回家的時候再背上兩根柴火,為來年討個好彩頭。
冷清,卻充滿了家人的味道。
左安很喜歡這種方式,脫離了商業化的歡慶,這種淳樸簡約的熱鬧卻更讓人覺得歡欣鼓舞。
即便有她不喜歡的家人,可是隱隱約約間,她還是感覺到了那種被稱為血緣的聯係。
吵鬧,憎惡,相愛,相親。
複雜的情緒,理不清的糾葛,即便吵鬧,可是日子還是要一起過下去的那種大家庭的感覺。
五十裏地,也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下走完了。
擦著零點時分,左安終於看到了所謂的娘娘廟。
遠遠望去,紅燈籠滿布將整個山頂都給映紅了,一片喜慶洋洋,非常濃的年味兒。
想要燒香祈福的人們排著隊,隊伍幾近兩裏,人人手裏拿個電筒,光亮璀璨如銀帶綿延到廟中。
“好熱鬧啊!”左安忍不住感歎:“車都開不進來的地方,居然能有這麼多人!簡直是讓我太意外了!”
“有很多人慕名而來的,這裏的頭香,特別貴!”左容再一次被左安攏在了懷裏死死的摟著,一邊說話,一邊試圖擺脫左安的束縛。
“那能有多少錢?一注香而已嘛!”左安不以為意,撇了撇嘴。
“去年的頭香好像是四十萬吧!”左容也回答不以為意!
“多少?”問這個話的是左澤軍,他連連擺頭:“四十萬燒柱香?”
“三叔,這個頭香年年漲價,今年肯定比去年更貴!”左容轉頭看著左澤軍,笑著說:“誰讓這兒被傳得那麼神呢?”
“真有那麼神麼?”左安笑道,語氣裏很不屑:“如果真有那麼神,幹脆什麼也別幹了,就來拜她得了唄!”
“沒大沒小的!”在一旁站著的老太太冷眼瞪了左安一眼,拿著拐杖不輕不重的敲在了左安的腿上:“不能對神仙無禮!”
左安眉頭一凝,沒想給她好臉色,要頂嘴的話都到嘴邊了,卻被身旁反應極快的左容接過了話頭:“奶奶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