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被溫言牽著往家走去。
那個左安回來過卻沒有住進去的那棟別墅。
也再一次見到了那個從來也不想承認自己的奶奶,還有那位看起來老實的大伯,表麵功夫做得很到家的大伯母,那對不怎麼言語的堂哥堂姐,當然還有那和藹和親的二伯父和二伯母,和那個可愛的小弟。
再一次站在這個家裏,站在那個家業興旺的牌匾之下,左安的心情是很微妙的。
去年回來的時候,自己剛剛踏入一個神奇的世界之中不久,
如今回來,身邊竟然站著溫言,而且她感覺自己會永遠地存在於那個神奇的世界裏了,眼前自己所經曆的人世間不過是倏忽的功夫而已。
也是因為這麼想著,左安感覺自己似乎變得柔和了。
看待老太太和大伯父大伯母也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銳利,甚至左安曾經一直很在意的祖墳的問題,左安也變得沒有那麼在意了。
不管當初到底是誰指使,反正該懲罰的人,她也懲罰了,至於幕後到底是誰伸的手,應該也受到了一些敲打。
進門之前,左安淺聲跟溫言講:“我在這個家可不受待見阿,回頭牽扯得讓你不高興了,你可溫柔著點。”
溫言柔聲在她耳畔道:“我隻會對你溫柔,別的人,我溫柔不來。”
也確實如左安的料想,這次見麵也挺不愉快的。
老太太還是那麼一副精明的嘴臉,跟左安說話的時候眉眼裏透著輕蔑,依然不跟安曉蘭搭話,言語間都是冷嘲熱諷,指桑罵槐:“有了些臭錢就想在我麵前顯擺,就算這樣也入不了我左家宗祠。”
聽到這個話,左安自認為的柔和頓時也變成了虛無,冷聲應道:“我還不稀罕呢!”
“……”老太太佝僂著身形,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孽障。跟你那命硬的媽一個德性。真是可憐了我的兒,瞎了眼!小的也不學好,勾引別人就往家裏帶。”
“……”左安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溫言伸手捂住了左安的嘴,然後衝著她搖了搖頭。
左安的腦海裏響起了溫言柔情的聲音:“別跟她扯口舌之快,沒什麼意思。”
左安聽出了他聲音裏的狡黠,微微轉頭望著他,眸中充滿了試探。
溫言隻是笑了笑,衝著她挑了下眉頭。
這個時候,左澤軍和安曉蘭的臉上露出極為難堪的神情。
溫言連忙衝他們投去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示意自己並沒有在意。
畢竟有個外人在,大伯母和二伯母連忙出麵當和事佬,掰扯了幾句好話,然後便將左澤軍這一家從屋裏給請了出來。
協商之後,左安一家最終還是住在二伯母這裏了。
還是那個青磚黛瓦的小院兒,經年歲月了。
小院依舊打理得井井有條,院外種的一圈石榴花開得正紅火,院子裏麵應該還種了茉莉,遠遠地就聞到盈盈繞繞的香味兒。
左安一進門,又看到了一群雞胡亂地飛走了。
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轉頭跟二伯母說:“伯母,您這雞又保不住了。”
“哈哈哈,我就喜歡杉杉這個性子,可愛得很!”說著,二伯母伸手摸了摸左安的頭,然後轉眸看向溫言:“小夥子喜歡吃什麼?”
溫言笑道:“左安愛吃的,我都喜歡。”
二伯母眸色中透出了斑斑點點意味深長的笑意,連連頷首。
大伯母在一旁聽著,倒是開始打聽:“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我父親跟左叔是戰友。母親在國外,我這次跟著過來是因為我父親托付左叔照看我。”溫言帶著笑意,回答道。
“哦,你母親在國外阿!”說著,大伯母不斷地上下打量著溫言。
“嗯,惹上了一點官司。”溫言頷首:“所以沒有時間照管我。”
“……”大伯母一愣,原本某種的諂媚頓時也消散了。
二伯母見狀連忙岔開了話題:“屋裏請吧!”
左安連忙拽住了溫言,然後對伯母說道:“伯母,我跟他出去轉轉。”
二伯母轉眸看了一眼左澤軍,又看了一眼安曉蘭,見他們沒有異議,她便點頭:“好,那你們早些回來吃晚飯阿!”
“我想帶他去廟子裏看看,就不回來吃飯了,你們別等我們!”
“這……”二伯母有些猶豫。
左澤軍連忙頷首:“去吧,早些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