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先生限三日完成談判的說法。
不但強勢震驚到了對方。
就連張伶然作為自己人。
同樣也是頗為詫異。
太不同尋常了。
太令人意外了。
從逍遙先生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裏頭,張伶然聞到了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那是一股焦慮不安的味道。
誰焦慮?
誰不安?
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大周如此地緊迫。
是內部的壓力?
還是外部的問題?
限定三日完成談判?
這是誰的餿主意?
總不會是父親吧?
萬一三日內跟蘇言談不攏。
難不成當真就放棄了我,強攻吳蘇城?
可看肖叔叔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不像是要棄我不顧……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著蘇言他們的麵,張伶然當然不會輕易露出破綻,更不會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諸多的問題,隻有等私下無人之時,再詢問肖叔叔。
而從蘇言他們的角度來看,逍遙先生此舉,隨意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作為客人如此地喧賓奪主,不合適吧!
不得不承認,一開始還一副隨和樣子的逍遙先生,突兀地強勢了一把,讓眾人無不微微愣了愣神。
李將軍與趙千戶他們,眼角無不看著蘇言,等著他一有表態,他們就應和著掀桌子……
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弱勢一方,好不容易捉住了大周國師的軟肋。
是不是應該硬氣一回?
好叫目中無人的大周,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狗急……不是,應該說是孤注一擲困獸猶鬥,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當然,魚死網破那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不能在氣勢上被壓倒。
對於這些套路伎倆,蘇言十分地熟悉清楚,於是笑道:
“先生這是要小住幾日?那敢情好,難得有機會跟先生討教一二。”
“我還以為,先生與張公子今日就離開了,還想著挽留先生,這下好了,皆大歡喜,哈哈哈……”
沒有趙千戶他們預想中的臉色陰霾,蘇言反而很開心一般大笑起來。
難道是怒極反笑?
看著不像。
仔細想來,蘇言如此這般大笑,連消帶打地,應對逍遙先生逼人的強勢態度,算是情理之中的‘以柔克剛’。
國之大事,豈是想掀桌子,就能掀桌子的?
兩軍可以在戰場上拚個你死我話。
可要是鬥氣掀桌子,就有些丟人現眼了。
趙千戶不得不佩服,蘇伯爵如此沉得住氣,本已做好看蘇伯爵臉色行事的準備。
見蘇言平靜地針鋒相對回懟了過去,趙千戶按在桌子邊緣的手,不著痕跡地縮到了桌子底下。
三位將軍的定力,比趙千戶好上許多,當然,他們不反對掀桌子表明態度。
不過,一切還得由蘇言來作主。
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在這裏,由蘇言說來算。
他們可不會強出頭,給自己的將來帶來不可預測的麻煩。
說來說去,談判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比誰更沉得住氣。
一口氣沒憋住,就有可能破功,前功盡棄。
這也是為何,逍遙先生一直都對蘇言刮目相看。
從蘇言這個年輕人身上,逍遙先生看不到半分的年少輕狂。
而是感覺到了那種,曆經歲月打磨過棱角的成熟穩重與圓潤。
不是像張伶然那般的少年老成,而是像自己這般,經曆過風風雨雨之後,那種返璞歸真的寵辱不驚。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
明明蘇言這小子,就是個弱冠少年,那份老奸巨猾,與其年齡明顯不符。
“正愁找不到好的對手,難得來一趟,怎能不手談幾局,哈哈哈……”
很明顯,逍遙先生的話中有話。
說的可不是棋局博弈那般簡單。
在座的,沒有太蠢的人,自然能聽出來逍遙先生的一語雙關。
“先生有如此雅興,小子怎敢不奉陪到底。”蘇言同樣是嗬嗬一笑道。
即使在形勢上處於絕對的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