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震。可唯獨陸南軒當時的那棟樓整個坍塌。是,你那時候還小,不懂,現在呢?現在就不會動動腦子想想麼?”

前麵沒聲音。

薑成林開始急了,這是他手上最後也是唯一的底牌:“是方正雄,那個樓盤是方正雄的,是他當時因為手頭資金緊張,所以建樓的時候買得全是劣質建材。當年的地震,一共死了13個人,這十三個人無一例外全是方家樓盤裏的住戶。雖然事情塵封了這麼多年,但是我有證據,鐵證,刀藍,這世界上隻有我有證據。你不想替你爸爸……”

“老五,弄昏他。”

歐七和白五都愣神了。因為說話的人是刀藍。

這完全出乎薑成林的意外,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丫頭對陸南軒的事情這樣淡然。

瞬間像是看盡了自己悲涼的結局,紅眼吼了起來,“刀藍,你父親是因為那些地產大佬的黑心才死的啊!你父親……”

“你他/媽給我閉嘴,別一口你父親你父親的。像你這種人根本沒有資格提爸爸。人麵獸心,罪無可恕。薑成林,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你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居然沒有一絲悔意?還想著如何算計我跟我交易?逃脫製裁?

做夢!

事情我會自己調查。用你這種人提供的證據,我怕髒了爸爸輪回的路。”

第三十一章 新局

初五。

陵市郊區。

素衣銀裝。市裏麵還在正月裏紅火。這楓葉林小石路倒是一改往常紅火熱鬧的樣子。

刀佳人兩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往裏麵走。

大紅色的皮靴踩在雪裏發出“吱吱”的聲音,和著壓垮樹枝的聲音,才讓這寒氣十足的地方有了些人間的氣息。

她沒帶人,自己來的。

刀藍帶著薑成林回來已經有三天了,警察的調查也要接近尾聲。證據確鑿,該受到懲罰的人一定會被製裁。

“南軒啊~”她站在墓前抬頭看著天,叫著熟悉的名字長長歎了口氣,“這年注定過得沒有往年安生了……”

“我從來沒想過事情是這樣的,我實在是心疼藍心疼的緊……這丫頭是你在這世上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可我連一個母親最基本的責任都沒有做到……我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南軒啊~薑成林他罪有應得,我不可憐他。可,你說我這心裏怎麼還是空落落的。”她緊緊衣服,走到墓碑前靠著坐下,“我當年要是沒有執意地要再婚,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南軒啊,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嗯?那場地震,要不是那場地震,如今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你還在我身邊,我也不會為了感謝薑成林救我和他再婚。我們藍也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南軒,你教教我?我該怎麼做?該怎麼做呢?南軒……”

她細長的手指在碑麵兒工整的行楷字上摩挲,舍不得。這麼多年了還是舍不得他,還是接受不了他已經走了事實。

他們相遇是在1990年。在一場陵市外交文化的酒會上。

那時候的酒會可不是什麼人想參加就能參加的。

刀佳人還沒從軍藝民族舞畢業,她的老師受邀可以帶一個陪同人員,遂選擇了她。洋東西,看著新鮮。刀佳人就跟著老師出來見見識世麵。

就是在那裏,她碰見了陸南軒。

既然是文化酒會,那自然少不了一些文人墨客把酒論道。

而那時候九十年代初最熱門的一個話題就是出國。無論是做學術的,還是搞生意的,都想著出國留美趟一次美國熱。有些人更是擠破了想要移民,有些人覺得美國什麼都是好的。而陸南軒卻不這麼認為,身邊的朋友勸過他多次,他這樣的才華不去美國留學,卻留國繼續搞教育,真是可惜了。

刀佳人注意到他的時候,他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插在兜裏,額角有蟋娑汗滴,頗有些秀才遇上兵得味道。

陸南軒就是有禮說不清的白臉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