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鼻子,看著dy:“氧氣?”
“自雲南玉溪到雨林邊界,所有能看見植物的地方都被我加了轉氧氣。不出十分鍾,整個傣家寨連同周圍一片就會置身於純氧之中。百分之百的氧氣濃度會讓他們醉生夢死。
爾後,我隻要一定火星兒……”
dy拿出他兜裏的打火器,呲了一聲。周圍瞬間哄起一團火翼。他佯裝被嚇,往後退了一步:“哇哦~現在的濃度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等十分鍾之後……”
他把頭湊近刀藍,麵目猙獰地“嘭”一聲:“一切將化為灰燼。”
刀藍胸口的跳躍開始加快。有物理因素也有心理因素:“我不懂。看得出來你很愛鳳兒,為什麼要毀了她的家?”
來雲南的路上,七哥也簡單和她說了一點關於任務的事情。100年後的傣族消失了。徹底消失了。
她的民族消失了。
聽上去滑稽荒誕的事情,當時似乎並沒有讓刀藍的心起太大的波瀾。
或者說她意識不到那是一種怎樣的災難。
很多原因,年齡,人生閱曆,情懷等等。即使告訴她,她也無法真正的感受。
所以她思考問題的方式往往主觀且帶有局限。
心跳的律動越來越快。
dy開門從車上走下去,邊走邊說:“就是因為我愛她。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可她不愛我,那樣深切的愛沒有換來一絲對等的回應。所以我要報複她。我要把她的一切都毀了。這才是對我而言的公平……”
他走到刀藍麵前,幫她打開車門,示意她也下來,聲音鬼魅:“……你應該感謝我,在這裏就終結了你和老七的生命。
至少你們死之前還是相互愛著的。
不然遲早有一天,你也會離開他,背叛他。”
丫頭捂著嘴,抵住從心底湧上頭的惡心感,銅鈴大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你憑什麼這麼說?”
憑什麼?dy笑。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他還有資格這麼說。
就在他和鳳兒墜入熱戀之後,把自己的身份全盤托出。兩人也曾相互起誓盟約,不離不棄,共同麵對。
後來他被時空文物局的監察帶了回去,和時空文物局鬧掰,放棄了一切,被斥奪名字。背上dy這個罪犯代號,流放。
待他九死一生從流放時空趕回去找鳳兒的時候,她卻早已不複當初真情。
悵惘的人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抬頭望著天空,呼一口:“時間到了~”
刀藍隨著他的話口往遠處看去。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隨之而來。“轟”一聲在這片美麗的大地炸裂開來。
開端的一霎時間是可怕的。
刀藍的耳膜被震得生疼,耳鳴嗡嗡的在腦海裏回蕩。
爆破開來的熱浪翻滾著一層高過一層席麵而來。
火光耀眼,後來阻斷了他們的視野。天空滿是懊糟的沉悶。被炸開的碎屑,紛繁跌下。在天空中,像暴雨即將到來的那一刻,不,比之更加瘋狂。
大地在搖晃,下沉,融解。
腳下,是極端的爆破,
眼前,盡是夜色。
恍惚間,刀藍仿佛看見了濃煙錯愕裏茫然不知所措的人群。那一刻,隻那一瞬間,被火光撕裂開來的痛楚,女人和小孩剛剛反應張嘴要叫,卻被沉重如鉛的氣流把恐懼灌下。彼此之間的昵稱呼喚……
“嗡”一聲,在大地巨響中,淹沒了。
她像是投身逆流之中。混沌的氣流從她的眼耳口鼻侵入,肆虐奪路。
什麼也無法阻擋,什麼也無法與之相抗。
再下一秒,人,才真正意識到人的渺小。
刀藍,才明白什麼叫滅亡。
當所有人都死絕的時候。
*
她在迷惘中睜開眼睛。
傣家竹樓的屋頂上,有暖陽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