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出的架勢,玩樂場上才最能看清楚人際關係:胡黎才是領著江賢上道兒的那位。
磨蹭?不是磨蹭,是他們在等著裏頭的人清場,
兩人同來,必定是玩兒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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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私人堂會,
深宅大院,民國風範,女人漂亮的大腿在旗袍開叉處若隱若現,天鵝般優美的頸項,甜美的笑容,引著你走入這頂級玩樂天堂。
哪兒都有等級,得得被小枚扶著手肘走在後頭,見前麵兩個男人向左邊拐去,而她兩口子在右路已經停住,迎出來一位平頭男士,彬彬有禮,“小枚,”
小枚笑,“老齊他們來了?”
“來了,就等你們呢。”
這時候聽見裏麵傳出笑聲,小枚剛要變成牽起得得挑簾兒進去,
“小枚?”
左側二樓,得得看上去,
剛才左拐的兩個男人好像才見到他們一樣,喊了聲兒,
小枚有禮地也看上去,微笑,“賢少,胡副主任,”
那位被稱為賢少的兩手撐在欄杆上,“這位是?”
夫妻倆的手一直握著,小枚看一眼得得,“我老婆,”
“喲,是聽傳著說你結婚了,隱得夠可以啊,怎麼,喜酒都不叫咱們喝,”
“哪裏,過日子唄,樸實點。”小枚始終帶著淡淡有禮地微笑,
“今兒個這麼巧,既碰著了,一塊兒湊一桌兒?”
“算了,下次吧,主要帶她過來玩玩兒,”小枚稍微抬了抬和得得相握的手。
你知道,就這麼幾句,就這樣一直握著她的手……絕對是衝擊人心的。
這裏,男人的世界,
就算再愛老婆,沒人帶老婆來過這兒。
這裏是“真刀真槍”地玩,一場牌局下來,多少協議,多麼陰謀,甚至可說指點江山!
事業、玩樂、家庭,越頂級的男人越分得格外清楚,或許這就是外人覺著小枚夠不上“頂級公子”的一麵,他太隨性。
同時,驚奇的是,小枚自曝露了自己已婚的事實,毫不避諱對老婆的寵,上哪兒都帶著。
賢少還沒說話,一旁那位一直沒說話的胡副主任開口了,
“夫人既然第一次來,玩個‘貔貅彩’就是。”
小枚笑意未變,可,細看,眼中的意蘊肯定更深邃起來,
這是拒不得了,“貔貅彩”可不是誰來都能享受得起,
所謂‘貔貅彩’,隻贏不輸的令子,即三家都心甘情願陪這一家玩兒,輸了,這一家不出;贏了,三家照付。像貔貅一樣,隻進不出。
人已經提到這個份兒上,再拒就是駁麵兒了,小枚一笑,先扭頭看向平頭男人,“你進去跟老齊說聲兒,我們上去了。”男人依舊有禮一點頭。
小枚牽著得得上了樓,
得得不懂“貔貅彩”啊,她還著急,樓梯拐彎兒處她拉住小枚的手,眉頭微蹙,“他們玩的更大?”
“大。”小枚倒輕鬆拉著她的一隻手往後一背,似乎很悠閑,
“那不玩了,玩不起。”她嚇得還不走了!
小枚看她一眼,“出息。”拉著她上樓,看上去真的很愜意,喃喃著,“得得啊,盡管玩兒,好好玩兒,今兒個咱替老枚玩個大的回來……”
一聽“老枚”,得得鬆懈了,也疑惑了,稀裏糊塗被牽了上去,他葫蘆裏賣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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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將是一份事業,一上桌,臉得得如入無人之境,十三張牌起落間她隻與自己鬥智鬥勇。
她老公站在她身後。
小枚給所有人的感覺就是:任人給他老婆送花,隔三差五玫瑰百合地直往家裏撲,小枚隻是拈花輕笑,你想要什麼樣的花瓶來插花?稍後,必是各式各樣他老婆中意的花瓶送到。寵溺,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