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苦。”祠堂中司徒勝與雲清泉並肩而跪,“在這裏跪一夜你受不了的,快回去!”
“你是為救我才殺人的,我沒有攔你,視同包庇,理應受罰。”
“你攔得住麼。這根本不算理由,回去睡覺!”
“我心疼……”雲清泉壓低聲音,喃喃的說,“你跪在這裏,要我怎麼睡得著。”
“可你現在身子這麼重,本來腿就腫著,萬一又和昨夜似的抽起筋來……”司徒勝說錯話般的戛然而止,陰著臉沉默不語。
雲清泉怔怔的看著他,緩緩的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腿腫了?你,怎麼知道我昨夜腿抽筋?”
怎麼會不知道,司徒勝心想,近些日子雲清泉都沒有睡安穩,即使在夢中也是眉頭緊皺,齒間溢出的細碎□更是令司徒勝心疼,他沒辦法替雲清泉分擔痛苦,也隻好盡力為他減輕疼痛了。
雲清泉回憶這幾日,那磨人的不適感即使在睡夢中都不肯放過他,但卻沒有再被痛醒,細想原因,難道……
“司徒……你……”
“好了,既然要在這裏受罰,就誠心思過,不要再提無關的事。”之後司徒勝便不再說話。
‘真是的,這麼讓人生氣!’
‘真是的,這麼心口不一……’
沉默良久,忽的有細微的風聲劃過,祠堂的燭火一時間全部熄滅。
“司徒,有人!”雲清泉警覺起來。
“沒事。”司徒勝從身後攔著雲清泉,“來,坐下。”
“這?……”
“不要緊。”司徒勝扶他坐在蒲團上,以後撫摸著高高隆起的孕肚,另一隻手貼在腰間,在雲清泉耳邊柔聲問,“小家夥老不老實?”
輕輕點頭。
“那~這裏~”輕輕揉著腰的兩側,“疼得厲不厲害?”
又微微搖頭。
“那就好~~”
“我們在這裏……這樣……不太好……”感受著耳邊傳來的濕懦空氣,盡管雲清泉貪戀司徒勝的懷抱,可畢竟這是祠堂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小聲說的。”
“……”
“夜深了,我們回去睡吧。”司徒勝拍拍他的手。
“可是……”雲清泉不解。
“母後就是這個樣子,麵冷心軟。既然是思過,知道錯就是了,真的要罰跪也不會跪在這裏擾了老祖宗的清淨。”
司徒勝輕輕抱起雲清泉,快步走回房間。
“放我下來,我能走……”
“老實點。”
“果然,膝蓋都腫了。”司徒勝一邊為雲清泉擦藥,一邊心疼的說。
“不要緊……不疼……”
司徒勝卻不在理他,隻是緊緊眠著嘴,小心翼翼的擦著藥。兩人背對而臥,雲清泉卻睡不著,不斷猜想著司徒勝剛剛的話,難道……腹中的小家夥又開始鬧騰起來,他微微皺眉:如果……用本就存在的痛楚……稍微去試探一下……應該……不算過分吧……攥了攥蓋在腹上的薄被:“嗯……呃……”
細微的□聲剛剛落下,雲清泉就覺得一股內力輸入體內,頓時四肢百髓都被暖意包圍。一個溫暖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腹部,輕輕的揉著。果然……是這樣……良久,司徒勝停了下來,輕撥他的發絲,在雲清泉的臉頰上印下一個疼惜的吻。雲清泉緩緩睜開眼,兩行清淚浸濕了衣襟。
或許雲清泉真的不是個適合用計謀的人,腹中的疼痛竟愈演愈烈。
“清泉?”司徒勝覺得枕邊人微微顫唞,看去才發現雲清泉臉色蒼白,額上和鼻尖都沁出冷汗,一手按著肚子,另一隻手則攥緊了身下的被褥。“清泉!你怎麼了?很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