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雁隨納悶:“當真不吃?”
黎韶雙手抱心前,麵帶不屑:“自從嚐過七十八湖的湖蟹,再吃任何蟹都味同嚼蠟。”七十八湖,在國之最西南,距百司幾萬裏了。
矯情!好心全當驢肝肺!
花雁隨帶著七分酒氣三分生氣,順手把食盒一推,和衣閉目。
黎韶沒趣,轉身要走。
“本君特地叫廚子給你做的。”花雁隨在背後幽幽地說。
黎韶腳步一停。
“要覺得比不上七十八湖的,就直接扔了。”三分生氣,七分賭氣。
黎韶笑了一笑,如花雁隨所願,把食盒又打開了,用筷子戳了戳蟹絲,歎道:“這麼精細的做法,果然絕了,我拿出去吃。”
不等花雁隨開口,他已經消失了蹤影。
清風徐徐,花雁隨的手臂涼涼的。
黎韶很快吃完又回來了。
花雁隨指著花雕酒道:“這酒配蟹,最是美味,你們遊俠不是最喜歡一邊喝酒一邊大快朵頤麼?”
黎韶卻不喝。
隻站著。
不喝就不勉強,至少螃蟹的情領了。花雁隨抬起軟軟的手拍拍竹床邊沿:“睡吧,這個涼快。”雖說八月天氣已是夠涼了。
黎韶終於沒客氣,鞋子一脫外衣一解,納頭就睡。
望著天上圓月一輪,花雁隨感慨:“黎韶,以往的逢年過節,都是別人團圓本君孤單的時候。你雖然挺讓人煩的,好歹是個伴。”
黎韶沒吭聲。
花雁隨支起手,發現黎韶又睡過去了。花雁隨饒有興致地撥撥他的眉毛,捏捏他的鼻子。黎韶隻是勉強睜眼,把他的手捉住放在心口前,嘟囔一聲:“睡吧,別動,我困得一點兒力氣都沒了。”
次日,花雁隨竟然沒見到黎韶,嚐試著高聲喊:“黎韶?黎韶?”
沒人應答。
他生氣地一跺腳,隨便指著一棵樹說:“不是說隨身保護嘛,喊破喉嚨都沒人答應,要你有什麼用!”
“現在又沒危險。”
花雁隨看著身後的黎韶,眼圈好似有一圈發黑:“你不舒服?”
“一天到晚憋在府裏,能舒服得了?”黎韶沒好氣,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怎麼,珠寶又換了,累不累。”
不止是珠寶換了,還在鬢間插了一朵碩大的紅色山茶花。
花雁隨興致勃勃解釋:“馬上就轉冬了,陰盛陽衰,需換些暖心益氣的玉石。你是覺得以前的好看呢,還是現在的好看?這朵山茶怎麼樣,有沒有倍加增色呢?”
黎韶喃喃:“老鴇才帶這麼大的。”
哼!你是嫉妒!
就算是老鴇,也絕尋不著本君這麼勢大的!本君要是當老鴇,準保也是天下第一興盛的青樓老鴇!
“黎韶,本君想出去!”
黎韶眼睛一亮又質疑:“真的?”
“本君想看看老鴇有沒有本君戴得好看。”花雁隨十分倨傲。
黎韶當即笑噴!
作者有話要說:
☆、出了花府,本君就掉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提出府,黎韶立刻神采奕奕。
花雁隨腹誹:就跟貓到了春天一樣,恨不能立刻跳出花府的高牆,不讓出就撓牆,撓得大家都心慌慌。
慢吞吞地整理著身上的華飾:“你是跟本君一起坐花車呢,還是本君坐,你走?”
黎韶皺眉:“花車花車又是花車,坐花車怎麼玩?”
花雁隨為難。
“難道還不信我麼?”黎韶薄怒,將手橫在花雁隨跟前不讓他上,“我走遍元奚國大江南北,都沒丟了,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百司鎮,能丟?大不了我拉著你寸步不離,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