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人?可笑,我認識淺淺比你早得多了,憑什麼她就成了你的女人?”胡景歌的語氣裏有著妒嫉和不甘。
他突然一把摘下了臉上那半截被他自己弄斷的麵具,露出了真麵目。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厲廷謙,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不過很可惜,厲廷謙並沒有在他麵前露出驚訝的表情。他一言不發,冷冷的盯著胡景歌,沒有露出半分懼色,絲毫不將他的槍口放在眼裏。
“我正猜到是你,沒想到真的是你。你藏得可真夠深的,言言也知道藍木就是胡景歌了吧。”
“她是知道。所以剛才那麼多的可以在你背後放冷槍的機會我都錯過了。我不想當著她的臉殺你,我不想她恨我。”胡景歌老實得不行。
“胡景歌,我和你無仇無怨,因為言言你就要殺我?”
“當然不止。”
胡景歌嘴角的笑意卻在一瞬間冷了下去,連聲音都顯得冰涼了起來,顯得有一絲陰森。
“厲廷謙,你還不知道吧,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呢。”胡景歌咬牙道。
聞言,厲庭謙和尤尊都是一驚,但是他們經厲過了場麵,早就練成了喜怒不行於色的性格,都沒有露在表麵。
“你在開什麼玩笑。”厲廷謙說道。
“你不相信嗎?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我真想和厲鴻民做個親子鑒定讓你看看,不過我想你們大概是沒命看了。”
胡景歌壓製不住心底的怒意:“我有時候是真的好奇,都是他的骨血,他是怎麼做到一個視若珍寶,一個視若敝履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還是牽著的,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
厲廷謙眼神微眯,冷聲道:“你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
他想過很多種自己哪兒得罪過胡景歌,可獨獨沒有想到過這一點。胡景歌竟然說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簡直荒謬。
“我胡說?”
胡景歌笑了笑:“你當然覺得我是在胡說,你覺得這很不可思議對吧?這些年來,你備受關愛,錦衣玉食,當然不會想到還有一個哥哥流落在外。”
他先是低聲淺笑,後來逐漸放聲大笑起來,笑夠了,他冷眼看向厲廷謙。
“二十多年了,憑什麼我就要飽受欺淩?憑什麼我就要被不管不顧?你卻可以被捧在手心上?就憑我不是慕容靜的兒子,隻是一個出自紅燈區的女人為厲鴻民生下的私生子嗎?你知不知道,現在你手裏的這些東西,至少有一半應該是屬於我的?”說到最後,胡景歌怒吼而出。
這麼多年的恨和怨,要怎麼樣才能說得清?
他從小就和母親相依為命,風餐露宿,受了無數欺淩,心中的怨氣就越來越不可收拾。
厲鴻民想回歸家庭了就想把外麵的女人擺平,對他們母子不管不顧,任由他們母子備受煎熬,將自己的全部寵愛都給了麵前的這個大少爺,憑什麼!
就憑自己見不得光麼?可這一切是誰的錯?是他的錯麼?是他母親的錯麼?
都不是,是那個老東西風流成性,是那個老東西不負責任,可這一切,憑什麼要他和他的母親承擔!
從知道自己是厲鴻民的私生子,母親慘死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再也放不下了,他恨極了厲家的人,小小的他早就發誓在自己有生之年要看著厲家的人一個個都不得好死,要厲家家破人亡。
後來,他為了仇恨,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成了赫連陽的義子,成為了現在藍木的首領,這些年他步步為營,精心算計,就是為了有一天自己能站在厲家的那對父子麵前,看著他們落魄,看著他們命懸一線,而自己就拿著槍決定他們的生死——就像現在這樣。
胡景歌看著厲廷謙,眼中折射出蝕骨的恨意,這一刻厲廷謙相信了胡景歌所說的一切。
“厲廷謙,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你死了他該有多傷心欲絕呢?我真期待那一刻。現在,你去死吧。”
“不要。”葉言淺大叫著撲了過去,擋在厲廷謙的身前,水眸滿是哀求地看向胡景歌。
“景歌,不要。”
厲廷謙和尤尊都沒有想到葉言淺會突然出現。
“言言,你讓開。”
“我不讓。”
胡景歌眼眸赤紅:“淺淺,你都聽到了嗎?”
剛才雖然胡景歌想了這麼多,但時間其實還不到一分鍾,葉言淺聽到他後麵所說的關於他是厲鴻民私生子的話。
“沒錯,我都聽見了,景歌,我知道你從小過得有多麼不好,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厲鴻民的兒子,我明白你這麼多年來的恨和怨,這可這些和厲廷謙沒關係的啊。你們還是親兄弟,你不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