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衡眯著眼睛,沒有打斷楚堂的話,一年前入院,楚堂拉著左鄰右舍喝酒,宴席上,還弄了個遊戲環節硬塞給他一枚結靈玉,當時虛無衡就意識到,楚堂可能是奔著自己而來的,但是後來楚堂沒有提及,他也沒有主動去問,今天前者終於自己坦白了。
見他不說話,楚堂更加實誠道:“長話短說,其實是宮裏有人想讓替他拉攏你的,這個人是誰,我也就不說了,因為他安排給我的任務我沒能完成,再加上咱們兩個之間不是兄弟也算是朋友了,所以我不想臨走之前還要強迫你做什麼,我隻想跟你說一句話,宮裏這趟混水深的很,你要是有意摻合呢,那就好好觀察觀察,給我來個信,如果沒有摻合到黨爭和權鬥,那就像這一年來你做的,趁早誰也別搭理,兄弟,不管你信不信,我把你當親兄弟了,更是為你好,才說的這些話,你能明白嗎?”
虛無衡聽著楚堂字裏行間的會意,眯眼笑道:“這麼說,楚兄也陷進去了?那永嚴王?”
“你別誤會……”楚堂連忙擺手打斷,正色道:“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爹絕對沒有參與黨爭的想法,但我跟他的想法不同,所以……算是陷進去了吧,但我有我的想法,即便是黨爭,也要看怎麼爭,這種事我不想跟你解釋太多,因為我知道,你無意戀棧權位,我覺得你現在就挺好的,要是不能摻合,就別摻合了。”
話到此處,虛無衡心中還是湧過一道暖流的,黨爭之事,他這一年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正因為如此,太子、二皇子,還有幾位皇子請他吃飯喝酒,他才一概沒去,就是不想參與到這種錯亂紛雜的勾心鬥腳當中。
而楚堂雖然初時用心不純,但經過了一年的相處,最後臨走時說過的這段話還是比較體貼的,如果楚堂接觸他單純就是為了把他變成自己的黨羽,那現在肯定會告訴虛無衡,他背後的人是誰,讓他多多接觸,而這樣就有點綁架的行為了。
反之,楚堂並沒有說出那人的身份,還勸虛無衡不要摻合進來,這也讓虛無衡比較意外的同時,覺得楚堂這個人還是比較可信、可交的。
想到這,虛無衡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楚兄提點。”
楚堂歎了口氣:“你千萬不要跟我客氣,說到底,是我對不住你。”
話落,楚堂拉著虛無衡的手走向展楠和黃千虎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兄弟們,楚某不祝你們鵬程萬裏,隻願我的三位兄弟一世平安。”
黃千虎有些淚目道:“瑪德,你怎麼跟要赴死去的呢?”
楚堂也粗魯的罵了一句:“踏馬的,上陣殺敵,那是提著腦袋裹命,一個不小心老子就掛得掛在東原古林了,跟送死也沒什麼兩樣。”
話音落,三人剛想勸說兩句,驀地就聽到一陣快馬加鞭的聲音響徹街道:“南疆急報,快讓路,南疆急報……”
“唰!”
四人聞聲齊齊扭頭,隻見一匹快馬急馳而來,馬上傳令官頭盔都歪了,仍雙腿猛夾馬肚子一陣風似的從中央街道穿行而過,帶著沙塵陣陣,兩側商販走卒不由人仰馬翻。
馬來的快、去的也快,當四人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傳令官已經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四人當場懵比了,楚堂錯愕無比道:“這……南疆又出什麼事了?”
長年出入殺場,楚堂對打仗的事格外敏感,聽到“南疆急報”四個字後,瞬間就意識到不妙了,他大喊一聲道:“都停下,不用收拾了,等等看……”
這邊他喊完,遠處便跑來一隊禁軍,帶隊的是一個禁軍副統領,還有一個太監。
太監快步走來,氣喘喘籲籲的喊道:“世子殿下,陛下傳召世子殿下入宮。”
“完了,要出大事。”楚堂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子,扭頭就看了看三人。
展楠推著他道:“行了,別看我們了,你快去吧。”
楚堂點了點頭,衝著永嚴王府的軍士們吼道:“所有行裝先搬入府內,等我回來,牽馬……”
話音落,府裏有人牽出馬匹,楚堂上了馬就迎著太監走了過去,兩個人邊走邊說漸漸聽不到什麼,但一開始的兩句話卻是被虛無衡三人聽在了耳朵裏。
“世子殿下,出大事了,這次南疆也有戰事了……”
“什麼時候的事?”
“五天前……”
“什麼?五天前?南疆那邊不也有傳送陣嗎?這麼大的事怎麼到現在才收到風?南督府他們幹什麼吃的啊?”
“也不怪南督府,南疆各族動手的時候正值深夜,而且他們是提前潛入南督府的,一夜之間自督府大人被他們刺殺了十幾名官員,連傳送陣都毀了,南督府的軍士一擊而潰,都有人逃出來,接到命令潛返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