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駕到……”
街市口的東側,一個尖細的內官扯著嗓子宣喝,讓群情激湧的白虎街再度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那一聲“太子駕到”,讓街上所有修玄者、禁軍、驍騎營聞聲回頭,呼啦啦的跪在了地上,異口同聲的喝了起來。
“恭迎太子殿子……”
萬民臣服、大軍敬拜,白虎大街上,除了虛無衡一夥人之外沒有跪,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新晉上位的太子寧川站在馬車上由路中央穿行而過,那高大的馬車,宛若二層樓一般,讓他和鶴發白眉的老者足以在居高臨下的位置上俯視白虎街市口的那處刑台,兩側金甲宮騎衛士在陽光下甲胄晃眼,正是地地道道的大內侍衛。
白虎大街鴉雀無聲,隻能聽到太子倚仗馬蹄聲響,金色甲胄摩擦戰馬的脆響聲連連,極具威嚴。
數秒過後,太子儀仗緩緩在白虎街市口停滯,太子寧川身著四爪蟒袍一臉威嚴的站在車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虛無衡。
“虛無衡,你乃大寧小國卿,居然無視大寧律法,當街殺人,該當何罪?”
太子寧川隔空喊話,所有民眾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虛無衡的身上。
一身血氣虛無衡持刀而立,目光如炬的看著太子寧川,眼中隻有鄙夷。
“怎麼?你想治我的罪?”
虛無衡鄙夷的撇了撇嘴,無比傲慢道:“給你麵子,你是太子,不給你麵子,你在我虛無衡眼裏就是個螻蟻,寧川,今天的事與你無關,你要是強插手,別怪我不留情麵……”
毫不客氣的怒喝一聲,虛無衡再次將大刀架在了河雲的脖子上。
已經殘廢的河雲早就嚇的體無完膚了,屎尿眼睛橫流的看著河中孝道:“爹,爹……救救我,我不想死。”
大街上,凡是聽到虛無衡怒斥太子的人無不是瞠目結舌,心想這個家夥真是狂的沒邊了,連大寧太子都不放在眼裏。
寧川瞳孔狠狠的收縮了兩下,他也沒想到,虛無衡居然狂到了這般地步,別的麵子不給,自己的麵子也不給,這踏馬肯定是活膩了。
正當雙方再度僵持住的時候,站在寧川身邊的鶴發白眉的老者突然冷笑了兩聲,嗓音如同洪鍾大呂道:“黃口小兒,何等猖狂,你以為請了青州勢力,就可以在大寧帝都為所欲為嗎?”
白眉老者說著,突然騰身而起,腳不沾地的飛了起來。
從太子禦駕到街市口前的高樓足有數十米的距離,但老者身體輕盈的就像一片落葉,宛若橫空飄過來一般,站在了刑台不遠處的高樓二層上,身法飄逸的令人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飄然落下的白眉老者身上還泛起了一道血色虹光,猶如一般淡淡的血龍,在體表縈繞了起來,那血龍起於其足部,繚繞雙腿,聚而不散,異常清晰,隨著血龍升騰,老者身上的氣勢瞬間擴散出來,恐怖的玄力波動連重城、丁冕都被逼的後退了兩步。
“天樞境!”
看到白眉老者出手,整個街市口全場嘩然。
血龍不是真正的血龍,而是修玄者功力達到足以開啟人體樞脈,讓血脈徹底覺醒之後產生的異兆,這是天樞境的修為。
世人相傳人體有九大樞機血脈,分為下三樞、中三樞、上三樞,九條樞機會血脈貫穿全身,極難修煉,而一旦覺醒一條樞機血脈,就意味著登堂入室,晉升天樞境。
天樞境的強者,實力無比強大,遠超天玄強者的意,乃是天士修玄肉身升華的第一步。
白眉老者明顯是個天樞強者,他已經覺醒了一條樞機血脈,故而才有血龍護體的神奇異象。
河中孝、河霄、河雲、羅震、鍾無鑒、趙紫山等人一看白眉老者展露出樞機血脈之力,先前被虛無衡身邊強者碾壓和打擊的信心瞬間就回來了。
河中孝跪在地上,似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目光戲謔的嘲諷道:“虛無衡,你完了,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大寧的天樞境高手,管統管國師,大寧唯一一個國師,他來了,你找來的這些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管統,正是大寧國主身邊的近臣,大寧的最強者,天樞境強者。
河中孝得意一笑,讓現場氣氛變得更為壓抑了起來,圍繞在街市口附近的民眾,在看到管統的那一刻,瞬間意識到,狂徒虛無衡,馬上就會以極其慘淡的結局收場了。
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須知道,天樞境是修玄體係中一次極為重要的飛躍,凡是能夠進入天樞境的高手,每一個人的肉身都會得到幾近完美的升華,而達般升華之下,哪怕是十個八、九品的天玄境者,也無法與之媲美。
白虎大街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在用著憐憫的目光的審視著刑台上的虛無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