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境邊城三日苦戰,薑、寧兩國戰損無數,傷亡慘重,然而焦三洪大軍沒有絲毫撤退的意思,這場焦灼的戰鬥,終於影響到了寧國百姓,邊城地區,人人自危。
第四日,一切風平浪靜,秦萬敵站在城樓上巡視後,目光凜凜的盯著東方,隻見一輪血日垂掛在西山畔,眉頭微微蹙起。
“今日薑國沒有任何舉動是嗎?”秦萬敵衝著下方將領問道。
“回候爺,焦三洪連戰三日連城牆根都沒摸到,定是怕了,薑國損失非常慘重,以屬下看來,焦三洪定是打退堂鼓了。”將領一笑。
老候爺卻是沒有半點愉悅的心情,反而陰著臉喝斥道:“驕兵必敗,切不可麻痹大意,傳令下去,提高警惕,今夜定有大禍發生。”
那將領被吼的打了個哆嗦,連忙點頭稱是。
城主府,呂衝元衝著虛無衡道:“虛小國師,已經三日了,我們還要守嗎?”
他仔細分析了一下道:“焦三洪三日連敗,損失慘重,正是士氣低迷之時,昨日老夫與候爺商議一番,覺得現在正是反撲的好機會,先一次我們錯過了戰機,如果這一次能反戈一擊,或許可以盡殲焦三洪。”
虛無衡用手中徽記敲著桌子,就跟沒聽見一樣,一言不發。
“虛小國師,你到是說句話啊,到底打是不打。”
“嗯,要打,但還不是時候。”
呂衝元是輔國之才,也有那麼點領軍之能,但他考慮的是凡國爭鋒,跟虛無衡不在一個點兒上。
虛無衡見過太多修國之間的戰爭了,以往戰爭的勝點全都在於各方的高手上,現在薑國不是正常的薑國,而是有元極門提供資助的薑國,其後元極門背景實力強大,並不是大寧可比,所以這看似上風的局麵,其實是作不得準的。
而且,他要等的消息還沒來。
但是呂衝元不了解啊,他隻知道現在是反擊的好機會,如果連夜突襲,打焦三洪一個措手不及,那薑國士氣則可一降再降,再也沒有抬頭之日。
這是秦萬敵的計策,可惜虛無衡攔著不讓動手。
“再等等吧。”
“等到什麼時候?”
府內,趙紫山也在,這兩天,秦萬敵帶著眾將領商議怎麼反撲,已經做出了不少決策,很多計劃看上去都勝券在握,實在不是出手都覺得憋屈,然而虛無衡就是不吐口,仿佛他才是三軍統帥。
“再等等。”虛無衡哪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那踏馬消息不來,我有什麼辦法啊,他心想。
趙紫山都急了,正要爭辯,虛無衡突然起身道:“我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反撲的話,再等等吧。”
又是再等等。
趙紫山臉都快綠了,可惜虛無衡根本不想跟他爭,隻掉頭就走掉了。
“這都什麼事兒?論行軍打仗,他算什麼啊,為什麼攔著不讓動手呢?”趙紫山沒有經曆過修玄國度之間的戰爭,自然不明白那種殘酷性。
呂衝元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麼,但心裏卻是十分不舒服。
邊境交戰,事關國體,影響國運,怎麼就突然交到一個毛頭小子手裏了。
夜間……
城樓內守閣燈油閃亮。
秦萬敵、秦傲、楚穹、楚堂、趙紫山、呂衝元等等寧國大員圍在一起。
“候爺,今夜出兵正是最佳時機,焦三洪連戰三日,皆以大敗收場,薑國士氣低迷,人心乏累,隻要我們在這兩個點打他個突襲,必定可以大獲全勝,候爺,機不可失啊。”
幾個將領勸個不停,但秦萬敵卻是紋絲未動,隻皺著眉看著沙盤。
話音還沒落,一聲聲號角陡然於夜間長鳴而起。
“嗚!”
“什麼聲音?是敵襲?”眾將抬頭,全部起身走了出來,看向北方。
“報,北門突然出現大量敵軍,正往我方趕來。”
“什麼?焦三洪打到北門了,還有多遠?”
“裏地之遙……”
“這麼快?真是混賬,北門守將幹什麼吃的,敵軍都快突襲城下了,怎麼才發現?”
“回候爺,敵軍騎的全部都是疾風魔狼,而且沒有盾甲,他們完全不計損失,數萬人,隻一鼓作氣衝殺,遇箭不躲,看樣子是非要衝到城下的。”
“不計戰損?不怕死?敢死軍?”
秦萬敵猛的一呆,心想焦三洪玩的這麼大,幾萬人的敢死軍,不怕死的趁夜突襲,遇箭不躲,這不是自殺嗎?
這個念頭閃過,秦萬敵突然想到了傍晚時在城樓上的看到的西山畔的那輪血日,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