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吟吟的康熙,才慢慢說道:“施大人,我聽說在澎湖激戰之時,你曾以一人之力擋下了對方幾十人的合力圍攻,在混亂中奮力拚殺出一條血路,其後並活捉了劉國軒,著實是叫人佩服,當時的情形,可否詳細說來,也給在場的諸位開開眼界?”

施琅未及開口,康熙先拍手稱讚道:“好!好!這個問得好!尊侯你快快說來,朕也想聽你說!”

施琅作揖:“太子爺謬讚了,當時的情景,不過是僥幸,不幸中的萬幸而已,臣憑的不是一人之力,而是不怕死的信念,又多虧援軍來的及時,若是沒了他們,臣就算是有金剛鐵打的身軀怕也是回天乏術。”

胤礽道:“施大人這麼說,是太過自謙了吧?”

“並非臣自謙,天時,地利,人和,臣占了三樣,若還是不能取勝,那便是臣的過失了。澎湖大捷,台灣收複,真要說起來,居要的是皇上對臣的信任,其次是那些將士們奮不顧身的浴血拚殺,臣,不過是撿了個指揮得力的功勞名頭而已。”

康熙笑道:“瞧瞧,尊侯你可真是會說話,瞧這話說得有多動聽。”

施琅再次作揖:“臣說的都是實話,平台灣之役,居功至偉的人該是皇上才是。”

眾人跟著一塊笑,胤礽卻道:“居功至偉的那個是汗阿瑪,因為汗阿瑪力排眾議任人唯賢,施大人的話是這個意思吧?這麼說起來,施大人其實也還是拐著彎地在自誇嗎?”

施琅被他這麼揭穿,尷尬地第三次作揖,賠笑著向胤礽討饒:“太子爺說得是,臣的這點拙劣心思,倒是一下就讓太子爺看穿,臣反倒是要惹人笑話了。”

胤礽勾起了嘴角,康熙卻笑得更加暢快:“太子,你可當真是不給朕的靖海侯麵子。”

胤礽也笑著向康熙作揖:“汗阿瑪若是覺得兒臣是在為難靖海侯,兒臣便不問了就是。”

“好!好!”康熙大笑,似乎是很高興。

賞月宴散場之後,胤禔看著人漸漸散去,康熙也被人扶著回了去,便拎了隻酒杯上來,遞給這會兒才終於有閑心咬著月餅真正開始遙賞圓月的胤礽。

胤礽接過酒抿了一口,是青梅酒,於是好奇問道:“你似乎很喜歡這種酒?”

“還好吧,喝起來酸酸甜甜的挺帶味的。”

胤礽點了點頭,又抿了一口。

胤禔在他身前坐了下來,問道:“我看你對那位靖海侯挺感興趣的?”

“如何?大哥想說什麼?”

胤禔搖了搖頭:“沒有。”

“嗯?”胤礽不大信他這話。

胤禔無奈一笑:“好吧,我是說,我覺得你似乎對軍中之事很關注?”

胤礽咬下最後一口月餅,用絲布把手擦幹淨,才慢慢說道:“我若是說我想上戰場,大哥信嗎?”

胤禔愣了愣:“上戰場?你當真的?”

“有何不可嗎?”

“倒也不是。”

胤礽搖了搖頭:“說笑的,就算我真想去,汗阿瑪也不會同意的。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大哥也早點回屋歇了吧。”他說完這話,起身便走了。

胤禔看著胤礽漸漸遠去的背影,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上戰場……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第二日清早,胤礽去給康熙請過安,出來的時候正遇上施琅,對方見著他便恭敬地給他行禮問安,胤礽笑著道:“施大人倒是來得挺早的,這麼一大早地就來給汗阿瑪請安嗎?”

“回太子爺的話,臣今日要啟程回福建去了,臣是來與皇上辭別的。”

“這麼快就要回去嗎?”

“是,台灣之事剛平,還有一些後續事宜要處理,臣難得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