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查去也隻得出個都是下頭縣官做的與巡撫無關的結論,到後來事情就這麼給了了,當然後來索額圖被處置的時候,這事又被翻了出來成了他的罪名之一。
他記得這事,胤礽顯然也是記得的,那麼他把佛倫丟去陝西的意圖是?
胤禔鬱悶地閉了閉眼睛,雖然一時半會地摸不清胤礽的心思,但本能地他就覺得不是好事,先前的那一場纏綿到底還是改變不了什麼,胤礽根本從來就沒打算過相信他。
“爺?”揆敘輕喊有些走神了的人。
胤禔歎了歎氣,吩咐:“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用不著擔心,叫佛倫把賑災的差事做好了,別讓人挑出毛病,尤其別拿不該拿的東西,就出不了岔子。”
“奴才明白了。”
揆敘回了去,胤禔卻是不由得苦笑,說到信任,他的所作所為,又如何值得胤礽信任。
他與明珠說的那句以後都不要他為他做多餘的事情並不是隨口說說,他是真的打算放下了,從那日在觀瀾榭外將奄奄一息的胤礽背回瑞景軒去起,他突然就覺得,執念了那麼久的東西比起身上真實活著他觸手可及的人,全都不值一提了。
跟胤礽走到這一步,是他以前所不曾想過的,但又似乎一切都是理所應當,而他也心甘情願。
不過一切都還得慢慢來,他不介意等胤礽慢慢敞開心扉,打從心底裏接受他。
四月的天氣,突然一下就熱了起來,胤礽從春暉堂請過安離開,康熙吃過藥已經歇下了,眼見著他連著用了幾日的藥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胤礽心裏也終於是鬆了口氣,扯了扯領口,嘴角不由得揚起了笑意。
走廊盡頭抱著胳膊靠在廊柱邊的人也正衝他笑著,在胤礽愣神的當下,朝著他勾起了手指,胤礽撇了撇嘴,卻是腳步不停歇地走上了前去。
“你來這做什麼?”
“熱嗎?我們去遊湖納涼?”
胤礽猶豫片刻,微揚起了下顎,示意他帶路。
倆人沿著湖邊走走停停沒有讓人跟著,拂麵而過的風帶來了幾分難得的涼意,胤礽輕籲了口氣,在湖邊的垂柳邊停下,一雙眸子輕眯了起來。
“怎麼?”
“那次我牽著小十一來,就是在這裏撿了他的風箏。”
“……”
胤礽的臉上無波無瀾,語氣也很平淡,胤禔沉默了下去,一時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片刻後到底也隻是捏了捏他的手:“算了,都過去了的事情。”
胤礽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爺難得一回有興致想要與人兄友弟恭。”
結果最後卻是坑了人又坑了自己。
胤禔握著他的手輕按了按:“你想要兄友弟恭還不容易,可以跟我……”
“你也有臉說這話,”胤礽甩開他的手:“別拉拉扯扯像什麼樣。”之後大步朝著湖心的亭子走了去。
胤禔無奈一笑,跟了上去。
幾隻水鳥在湖麵上掠起覓食,尾尾魚兒繞著湖蓮遊來遊去好不快活,胤礽來了興致,撚了塊糕點隨手碾了扔了下水裏去喂魚喂鳥。
胤禔走上前去,一手從身後環住了他的腰,也學著他的碾著糕點一點一點往湖裏扔。
胤礽身子沒有動,卻是不耐道:“離爺遠點。”
胤禔輕笑,反倒是得寸進尺地偏頭輕咬了咬他的耳垂:“爺難得有機會能與太子爺你單獨相處,你還要這麼拒人於千裏之外,也太狠心了點吧?”
胤礽沒好氣,低聲罵道:“你就作死吧,也不看看這四周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是嫌日子過得太滋潤了是不是?”
“那又又何妨,”胤禔滿不在乎道:“我們兄弟兩個站得近一點說說話怎麼了,還是太子爺你自個心虛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