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可及的擁抱,一室彌漫的獨特氣息,我的整個世界都充斥著一個叫“於培樹”的名字,以及和他攜手創造的未來。
“童小欣,你快到醫院來……”藍皙蕾的短信隻有簡單短的數字。
不會又讓我做檢查吧?藍皙蕾真是的,快過年了還不回家,老賴著不走,老盯著我不放鬆。我都快得孕婦抑鬱症了。
我磨磨蹭蹭地走到樓下,看到爹爹和娘親拿著大衣正要往外走,一臉的焦慮與不安。
“爹爹,娘親……”不行,一定要問清楚。這二老最近的行為太讓人費解了。
“你們要去哪?”我正色一凜,嚴肅地問道,阻止二人前進的腳步。
“小欣,你呆在家裏,我們有點事,去去就回。”爹爹含糊地搪塞著。
“我在家裏呆著很悶的,你們帶上我吧。”耍賴,撒嬌。
“小欣,你乖,回來給你帶好吃的。”真的把我當成隻會吃的笨蛋了。
“不行,你們給我說清楚。要去哪裏,去幹嘛,都過來給我交代清楚。”他們越是神秘,我越是想知道。第六感告訴我,這件事肯定跟我有關係。
跟我沒關係的話,他們何不大大方方地告訴我,老是含糊其辭的。
“老童,你就告訴她吧,也不能瞞她一輩子。”娘親用胳膊捅了捅爹爹,搖搖頭坐在沙發上。
現在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就象有大事要發生。
“小欣,一起走吧,在路上我告訴你吧。”童司令無奈地揮揮手,示意我跟在他們後麵。
————————我是大事的分隔線————————
車子還未停穩,我已經打開車門,象箭一樣地衝出去。原來他們瞞我這麼久,原來於培樹真的是不好的消息,原來……
他們都不是好人,明明都知道的,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隻有我被蒙在鼓裏。
於培樹受傷的消息被他們全麵封鎖,我連一丁點兒的蛛絲螞跡都沒能發現。我懷孕懷得太哈皮,把孩子的爹都給無視了,否則這麼重要的事件怎麼可能沒有一點點的預兆呢?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
直奔腦外的大樓,冷清的住院部沒剩多少病人,能出院回家過年的都全部辦理出院,回家團聚是王道。然而,我的小樹……
“藍皙蕾,你給我滾出來。”用盡渾身的力氣,我一聲怒吼把藍皙蕾給震了出來。
她眼眶紅紅的,鼻子也是紅紅的,象剛哭過似的,哽咽著說:“小欣,你來了啊,培樹哥哥……”
“在哪裏?”我打斷她的話,防止她扯東扯西,盡說沒用的。
醫生在這個時候肯定會跟你說,我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之類的話,都是些沒有的話,不聽也罷。
“直走第二間。”她揉了揉眼睛對我說。
“回頭再找你算帳。”我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瞧她那副小媳婦的模樣,我心裏僅存的一絲希望頓時被抽得空空的,藍鐵人表現出如此哀怨的一麵,隻會出於一個原因。
如鉛般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地邁著,直走到第二間的門口,伸出顫唞的胳膊抵在門上,生怕一個用力,裏麵的東西便會盡數消失。
轉過頭,爹爹和娘親站在走廊遠遠地看著我。
我不敢繼續與他們對視,扭過頭,推門而入。
潔白的房間內,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肅靜的空間裏安靜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於培樹平穩地睡在床上,呼吸均勻而平緩,我向前走去,站在他的床邊,俯視著他的麵容。妖孽般的容顏即使雙頰凹陷也依然有著獨特的氣質,絲毫無損於他的妖孽氣息,略顯蒼白的膚色平和而安詳。
我的心跳加速跳動著,寂靜的病房內我聽到自己的心髒一聲一聲地敲打著,伸手觸及他溫熱的肌膚,熱淚從眼眶裏滴落。
是熱的,小樹樹是熱的。太好了,是熱的就好。
夾雜著淚水的臉頰,綻放出苦澀的笑容。小樹樹,你隻是睡著了對不對?一定是這樣的。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要好好地休息呢?沒事的,我會守著你等你醒來。
“小欣。”爹爹不知道何時跟在我後麵進來,搭住我的肩膀。
“爹爹,小樹睡著了,你小聲一點,不要把他吵醒了。”我抹去臉上的淚水,將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童司令不要大聲喧嘩。“你看,你們真是能折騰人,把我家小樹虐待成這樣,睡得這麼沉,你快點出去。”
說完,推搡著童司令,要將他趕出去。
“藍醫生讓我進來告訴你……”
“出去出去,我不要聽。”藍醫生說的我都不想聽,什麼都沒有聽到就代表沒有事情發生,我就可以騙自己,小樹是睡著了。
“可是……”童司令還是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越過我的目光看向病床上的於培樹。“那你……”
“知道了,你趕緊出去吧……”
終於把童司令趕了出去,我背靠在緊閉的門上,無聲的淚水再一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