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建東說:“沒聽見。”
張小楠說:“撒謊。就算開始沒有聽見,後來跟你發了短信又打了那麼多的電話也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堂堂的五星級飯店裏都沒有電話。”
潘建東說:“沒有在飯店裏,在外麵玩。”
張小楠說:“外麵就沒有公用電話。就算當時身邊沒有公用電話,用手機也應該回一個。手機沒電沒錢了也應該找個電話,家裏有事才給你打電話,沒事給你打電話瘋了。”
潘建東說:“是以為你瘋了。”
張小楠說:“告訴你我是瘋了。知道瘋了也不通知人把我送到瘋人院。假如我死了通知你回來奔喪,那不也等不來你。知道為什麼給你打電話嗎。”
潘建東說:“不知道。”張小楠說:“不知道情況就更要回個電話問個明白。你走之前就跟你說過,五一後要考試。那天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想提前回去,想把你兒子安排到他同學家裏,他又不願意去,所以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潘建東說:“那你早不說。”
張小楠壓住火氣說:“放你的狗屁,你當時回了電話嗎,接了電話嗎,讓我說了嗎。潘建東,你太沒有責任心了。”潘建東說:“好了好了不說了,我還要寫稿。”
張小楠說:“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寫。”
潘建東說:“一個好大的事,我又犯了好大的錯誤。”
張小楠說:“你還不清楚,還沒有意識到。你還要我重複那些話。你到底去那裏了,為什麼不回電話。”
潘建東說:“繞來繞去又回到正題了。你這是無理取鬧,我不說,我不告訴你,沒有那個必要告訴你。”
聽潘建東這樣說,張小楠的火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她使勁地拍著桌子:“潘建東,你不但沒有誠意,還要這麼強下去。問題不解決你甭想安靜,早解決早沒事。”“我沒時間跟你瞎胡鬧。你那天不停的打電話,你知道別人怎麼說你嗎,別人說要是他老婆。”潘建東停住沒有了下文。“怎麼不說了。我受得住。是打她一頓還是休掉她。說這樣話的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如果是好鳥,他怎麼就不勸你跟家裏打個電話,家裏打這麼多的電話肯定是有事,他怎麼就不這樣想,你怎麼就不這樣想。”張小楠說。潘建東不做聲了。“怎麼不說話了,沒道理了吧,你們男人在一起就沒有幾個說好話的,這個狗屁社會就沒有幾個好男人也沒有幾個好女人。”張小楠說。“你是好女人。”潘建東說。“我是不是好女人,這些年來你心裏清楚,你是不是好男人你自己心裏也清楚。不要聽信外麵那些男人的怪話,有些男人也隻是說說而已,投個嘴巴快活,根本不會那樣去做。早就跟你說過,在外麵要立場堅定,要學會控製,要學會拒絕。”張小楠說。“是教育我還是上綱上線。”潘建東說。“男人一輩子受教育都教育不好。”張小楠說。“不扯遠了,我怕你這樣的教育家,別耽誤我寫稿了。”潘建東說。“我怎麼啦我,我哪一點做出格了,夫妻之間的提醒是分內的事,並不過分,我也並沒有天天掛在嘴邊上。靠自覺。這是一種責任。”張小楠說。
潘建東不做聲。張小楠也懶得跟他說了,他這個拒之門外的態度說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她恨潘建東不會乖巧,也恨他倔強的性格,他太不識時務了,誠懇地告訴她的確是去四川了,不就沒事了。其實女人是最好哄的動物,哪怕是假話。張小楠跟其他女人一樣都希望丈夫能像父親那樣嗬護她,哄著她。可是潘建東不是那樣的男人,不是那樣的人也罷,但不要強著脾氣。潘建東的不負責任的態度和行為,使張小楠都沒有信心去竟崗了,她想到她一心一意打造這個家,建設這個家,如今換來的是這種現狀,她有點心灰意冷了。竟不竟崗看他的態度,還給他一次機會。第二天早上,張小楠就跟潘建東說:“還問你一次,告不告訴我你的去向。”潘建東過了一會說:“還沒完沒了了,不告訴你,沒必要告訴你。”
“好,這是你說的,對不起,我也出去走幾天。”這是張小楠昨天晚上就想好了的,她一邊說一邊清理洗漱用具和換洗衣服。潘建東看她真要走的樣子心裏就支不住了:“你要去哪裏。”“怎麼你也要問我的去向。你的這種心情就是我的那種心情。既然你不告訴我,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聽張小楠這樣說潘建東就有點急了,同時也感到了這是一種本能,張小楠本身沒有不對,換了誰可能都會這樣。潘建東有點愧疚地說:“那你也得告訴我大方向。”“山西。”張小楠說。
“山西,可以,同事邀你幾次你都沒去,去幾天就回別去久了。”其實潘建東在心裏並不想張小楠去,隻是麵子上過不去,也沒有想到張小楠真會去。張小楠說:“管我去幾天,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你的去向我就什麼時候回來。”潘建東說:“不要去久了,這個家誰管,小孩誰管,你要去我上班前要回來。”“你還知道這個家還知道孩子,你不是家裏的人嗎你不會管。”張小楠說去山西其實是一個幌子,她要看看她的行動會不會使潘建東的態度改變,如果使出這一招他還不改變就去辦事處呆幾天。
就在開門要走的時候,張小楠很希望潘建東能軟下來,可是他沒有。張小楠對他有點失望,狠了狠心甩門就走了。張小楠的心情很糟糕,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賭氣離開家裏,可是她並不想這樣,她這樣做也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希望以後不會出現類似的事情。張小楠來到辦事處,跟辦事處的人扯了個謊,說祁主任要她來值班。辦事處的人沒有懷疑,都知道祁主任是那樣怪頭怪腦的人。張小楠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想了很多很多,從跟潘建東認識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