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他了。
我的英雄。
現在想來,究竟是何時心存了想要嫁給他的念想呢?其實我自己也不很清楚。約摸是從小,我的生命裏就隻有他一人出現,覺得要嫁給他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當我懵懂無知時聽他說,他要做許多隻是來為了讓我什麼都不必做的時候,可能我就被打動了。然後漸漸的,就變得渴望要嫁給他。
夏夕的呼吸漸漸安穩了下來,我的心亦跟著安穩了下來。手不自覺地去撫他右邊空空的衣袖,抓緊。還是有些隱隱的疼痛。
(三)
我捏著他的衣袖放在唇邊一吻,輕輕自言自語道:“阿夕,從今往後你就隻能單手抱我一個人,你會不會覺得不值得會後悔呀。”我歎了口氣,又道,“今夜......我們還沒圓房......我聽說,新婚是要圓房的,不然會不美滿......”
“知道什麼叫圓房嗎?”突然一道聲音回應了我,嚇了我一大跳。
我以為夏夕是累得睡著了的。
我慌亂地囁喏道:“就、就是一般的圓房啊......”
“一般的圓房是這樣的。”說著他唇倏地貼在了我的後頸上,呼吸溫熱了起來,輕輕吮(蟹)吸著。一會兒往上含住了我的耳垂,一會兒又往下輕咬我的肩膀......
一波一波難以言喻的顫栗感湧遍我全身,我揪緊了他的袖子,不禁“嗯”出了聲,咬著嘴唇盡量不溢出聲,道:“阿、阿夕......我們睡罷......”
“不是說不圓房覺得不圓滿麼。”他手臂用力一勾將我翻轉了過來麵對著他,呼吸已然灼熱了起來,熏得我麵皮亦滾燙得厲害。他用肯定的語氣問我道,“這樣我不壓著你,孩子應該沒事罷。”
我幹熱著喉嚨道:“那、那還是等以後再圓罷......”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但哪個讓你說那些話的。”說罷夏夕便霸道地噙住了我的唇,手向我的衣襟裏探去,一點點剝掉了我的衣裳......
進入我的時候,他手托住我的後腰,絲毫沒有壓著我,動作顯得尤為輕柔。輕柔地在我身體裏深深淺淺地運動著,漸漸酥麻的歡愉襲遍四肢百骸,我張開腿纏上他的腰,手臂摟住他的脖子親吻他,潛意識地想要得到他更多......
“阿夕......夕......”
手指縫裏,流瀉的盡是他柔軟的長發。他將我的腰托得越發高的些,讓我緊緊貼著他,一遍一遍更深更有力地進入......
孩子四五個月的時候,肚子開始隆了起來。我會覺得比平時更加辛苦些,動不動便會疲乏。
市井都說,生孩子這回事是有個章法的。想知道是生男生女,從看準母親喜吃什麼就能曉得。俗話說,“酸兒辣女”,要是喜吃酸的就是個男孩,要是喜吃辣的那便是個女孩。
為此,我不甚憂愁。因為我酸辣皆有吃。
終於某日,我心傷地與夏夕道:“阿夕,新近我喜吃酸的又喜吃辣的,我已經分不清我要生的是個男孩還是女孩了。”
夏夕摟著我,淺淺笑道:“無妨,是男是女我皆喜歡。”
我看著他,不確定道:“那......要是個人妖呢?”
夏夕的麵皮僵住了,繼而不住地捏額角,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我理所應當道:“‘酸兒辣女’呀,我酸辣皆喜,說明既是男的又是女的......呀......”
夏夕沉沉解釋了一遍又一遍,俗語皆是不可信的。信多了會吃飯沒有胃口。
......遂我沒再敢多信。
(四)
到七八個月時,肚皮大得我連走路都看不見腳下了,身體沉重得很。
夏夕讓我時常多走動,可我就是不想動。夏夕很忙,但他多忙都會陪著我。我躺在臥榻上吃著梅子翻著話本子時,他便坐在一邊批折章。夏夕的阿爹將整個夏國的事情都交到他手上,他便讓包括我阿爹在內的臣下將整個國家的大小事務奏折統統送往我的地方。隻要我在哪裏,哪裏便是夏夕的書房。
恰巧新近我看了一本有關九尾狐女與君王的妖精和人類的愛情話本。九尾狐女惑人得很,君王招架不住,好好的大好青年楞是被調教成了一個昏君。於是臣子們都說,那九尾狐女是個實打實的紅顏禍水。
因此,眼見著夏夕對我寵愛至廝,我不由得隱隱擔憂,生怕遲早有一日我亦會被他的臣子們聯合批鬥。於是某日,夏夕看奏折之際,我挺著肚皮在他眼皮子底下來回走了兩圈,忍不住喊了一句:“阿夕。”
夏夕停下了手裏批注的動作,抬起頭來看我:“嗯。”
他這個人就是太呆板。我每每一喊他他就隻會“嗯”。
我湊了過去,問他道:“你仔細看看我,覺得我像紅顏禍水嗎?最近我為此覺得很憂鬱。”
夏夕嘴角一抽:“你禍了哪個了?”
我道:“你呀。”
夏夕若無其事地垂頭繼續批奏折,道:“別胡鬧。”
為了證明我沒有胡鬧,我讓他的下人給我搬了一張軟椅放在夏夕的身邊,我便癱在軟椅上,看他批奏折。
雖是用的左手,可那一手字亦是寫得極為好看的,力透紙背,與右手寫的幾乎沒有差別。他該是練習地很辛苦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我摸了摸夏夕空空的右手袖子,與他閑話道:“等以後我們都老了的時候,你就什麼都不用做,換我來什麼都做,你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