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年少折桂的狀元郎,葉清臣這點倒是和陸青羽不謀而合。隻是人家已登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葉清臣是什麼,一個賦閑的七品小吏而已。
我爹上繳了兵權之後,演武堂一度荒廢,後來由於我愛舞槍弄棒,我爹又著人重新修葺了一番,尋了幾個侍衛教我些拳腳功夫,用他的話說,與其讓我出去招人厭,不如留在家中作威作福好。
我抄起一根圓棍,瞧地上的影子,往身後一捅,那人輕鬆閃過,我拿棍子往他腿上掃,他繞到我背後抄起我手中的棍子就往我背上打,我低頭一避,棍子就離了我的手。
他提著棍子衝我笑,我撇嘴,“罷了,今日不是你的對手。”
“你幾時是我的對手?”
夕陽晚照,蘇幕背陽的半麵臉在陰影裏格外挺拔,我突生一個奇怪的念頭,“蘇幕,你可曾見過項人?”
他側過臉,金黃的斜陽灑落他的麵龐之上,“為什麼這麼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問,或許是他的鼻梁太過挺拔,與尋常殷人有些不同罷。我揮揮手,“沒甚麼,今日教我什麼功夫?”
蘇幕從兵器架上取了一把短刀,“今日教你使刀”,我拿起刀就往他身上砍,他捏住我的手腕,“短刀莫要一味用蠻力,兵器太短,要用巧勁,這樣......”
他捏住我手腕,在他身下橫拉一道,“這樣一擊即中最好,若是不中,再由後方攻入,務必使對方沒有還擊之力。”
這些招式招招致命,蘇幕今日奇怪得很,往日裏他也不曾教導我這些殺人功夫,我用刀柄攻他項頸,他一手劈落我手中的刀,說:“莫要心軟,再如這般錯過機會,是要吃虧的。”
☆、第6章
和蘇幕打夠了,我問他我爹去了哪裏,他說:“陸相回朝,相國大人進宮去了。”
“陸青羽回來了?葉姑娘的病治好了嗎?”
蘇幕搖頭,“聽說陸相要辭官。”
辭官?
陸青羽要辭官?我張著嘴,不知如何接話,我大殷朝最有權勢的宰相大人要辭官?
我看蘇幕,蘇幕也看我,說:“大人可能要升遷了。”
他說的是我爹,陸青羽那廝一走,滿朝最有權勢的是誰?那人一定是曾經的崔綱崔將軍,現在的崔相國,以後真正的相國大人。再也不居於陸青羽的陰影之下,真正的大殷朝廷第一人。
陸青羽要走,我竟有些雀躍,大家都說我爹是陸相的一張盾牌,現今可好,我爹自由了,完完全全的自由了。
蘇幕臉上也有笑意,我隻當他是為我爹高興,為我崔家高興。我看他一眼,“誒,今日那蜈蚣是你捉的吧?”
他看我臉色,“你生氣了?”
蘇幕就是這樣聰明,我是愉快還是氣惱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撇撇嘴,“這法子以後都不要用了,魏老頭他老眼昏花,這位新來的先生根本不上當。”
我不想說我自己被那多腳蜈蚣嚇得亂蹦亂跳,這有失我崔家小姐的體麵。見我這樣說,蘇幕點頭,“那咱們再想另外的法子。”
我爹從宮中回來之時已經入了夜,前院裏聲響不斷,我叫天香來問,“前頭怎麼了?”
天香跑出去轉了一刻鍾,回來方道:“相爺找了好些人在書房說話,哦,對了,葉先生也去了。”
葉少蘭那廝也去了,他去作甚?
前頭一晚上燈火未滅,我特意早早去了書房,這位葉先生肯定是要遲到的,這次總輪到我羞辱他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