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綻與壓力(1 / 2)

良久,像是做了狠狠一番心裏鬥爭,妃羽裳脖子上一鬆,應簡遠放手,那看著她的深色眼眸好像要燃起火焰吞噬了她一般。

舒了一口氣,帶上甜甜的笑,妃羽裳抬頭看著他,眼睛亮亮的,“還是讓我告訴你吧——你從來沒碰過我,我可還是處女之身呢!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妃羽裳笑的邪魅,從地板上終於站了起來,挪回了旁邊的座位上,“新婚夜你出去鬼混,是欺君。皇上賜的女人你不碰,是欺君,也是大不敬。你當然可以說我與人通奸有染,但是宮裏的嬤嬤想查查女子是不是處子,也是手到擒來。到時候你縱然再有理,自己又能討到多少便宜呢?”

應簡遠沉默下來,震驚的瞪著眼前的女人,腦子裏反複盤算推演起來。馬車還在微微晃動,但是馬車外的聲音已經漸漸消失,想來,目的地已經近了吧。

“別想了,你縱然可以說你出現及時,我與奸夫尚未行事。但是周圍家丁婆子那麼多,他們看到的,總不保證不會說出岔子吧。畢竟,說我們兩個脫了衣服睡在一處,清清白白,也是足夠可笑了。”

話畢,馬車緩緩停住。隻聽外麵有人說話,“少爺,到了。”

時間剛剛好。皇城門口,再不做決斷,可就晚了。

這一把,妃羽裳玩得就是一個壓力。

好漂亮,他確實被捏住了把柄。應簡遠暗沉沉的望著妃羽裳明媚的笑容。凝滯的空氣帶著壓抑的氛圍,良久,應簡遠終於咬牙冷冷吐出兩個字,“回府!”

侯爵府門口。

躍下馬車的妃羽裳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深深呼出一口濁氣,真是神清氣爽。應簡遠下了馬車,徑直繞過她,拂袖而去。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妃羽裳嘖嘖感歎,還真是可憐他,白白忙活了這一場啊!抬頭望了一眼這高闊威嚴的大門,跟著他,妃羽裳也堅定大步走入了應家侯府。

身後侯府大門緩緩關閉,流光轉換,眼前那個遠去的決絕背影感覺如此熟悉。多少次,他進門之後拂袖而去,妃羽裳隻是有些疑惑的愣在原處。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可是他並無絲毫停下來等她的意思。是她做得不好嗎?還是剛剛惹他生氣了?是她發髻亂了?還是今天說話的聲音太高了些?自卑的她每一次站在這裏反思自己,她想變得更好,變得配得上他。他明明進門之前還很關心她,所以,一定是她自己錯了……是她不好……

妃羽裳搖了搖頭,拂開那些卑微脆弱的過往記憶。剛剛打贏一仗的快感消退在這些記憶裏,讓她有些不真實的心痛。如此弱女子,一個人嫁來這波雲詭譎的京城,身邊站著的確是一個厭惡到想她去死的男人……何其悲哀。

“小姐!你居然回來了!你沒事了嗎?”花盞看著坐在屋內的妃羽裳,拉著她的衣袖好一陣確認。

“一定是少爺還顧念舊情!”春盤替妃羽裳倒了水遞給她。

妃羽裳撇撇嘴,“舊情這種話以後就不要說了。這事吧,就是一個誤會。得了,後話回頭再續,我得先歇會兒。對了,我肚子餓了,讓人弄點吃的來吧!”

“是,小姐!”春盤笑著跑了出去。

歇了會兒,妃羽裳靠在小塌上閉目養神思考著下一步要做什麼。這一次贏了,難保那家夥不會再下黑手,得做個萬無一失的打算,那看來隻能一步險棋了……

“早飯還沒來?”妃羽裳心情忽而好起來了,計上心來。

“小姐餓了?”一旁正在打開窗戶的花盞聞言望過來,臉上有些怯色,卻還是說,“那……我去給小姐催催。”

“嗬,不用,等著吧。”羽裳冷冷一笑,目光微凜。

花盞放下手上的活兒,走了過來,這丫頭圓臉大眼睛,看起來又機靈又可愛,年歲看起來也就十五六,如今一臉的擔憂,“小姐……你怎麼了……?”

顯然是意識到了自家小姐的反常,花盞很擔心,“小姐……若是不舒服,可不要強撐……不然花盞一會兒去找找大夫……”

“請大夫?什麼時候那些人肯為了我勞動大夫尊駕了。”記憶中,即使之前有一次羽裳病重,家裏那幫人也是百般拖遝才請了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庸醫,草草看了看,說是風寒,寫了方子便走了。可別讓我再遇見!

花盞正待想勸慰幾句,外麵傳來腳步和說笑聲。兩個婆子從外麵進來,抬腳進門撇了一眼妃羽裳,皺了皺鼻子,嘴都要撇上天了,最終對一旁的花盞道,“死人嗎,好不生兒的沒事也不知道去端飯,還等我們送來。”

說罷放下手中的碗盤。妃羽裳起身過來,打量了一眼,還真是“清粥小菜”啊。那粥看不見什麼米粒,菜不過是一些醃製的青菜葉子,並著一碟豆腐,完全沒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