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走出小院,應簡遠才停下腳步沉思起來,他的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吵鬧,讓他覺得極不對勁也很不舒服。“她確實變了,對嗎?”
青灘遲疑一下,“是。”
應簡遠卻搖了搖頭,“還是我從來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誰?連我也要失了把握了。”
應簡遠站在那裏,似乎陷入沉思,眉頭緊蹙,最終理不出個頭緒,“清歡還沒回來嗎?”
“還沒。”
“等她回來,讓她馬上去調查這女人。”
“調查少夫人?”
“對。”應簡遠眼眸亮烈。
“少爺?”一個嫵媚的聲音忽然想起,眼前出現一名步態嫋娜的纖瘦女子,弱柳扶風一般。那女子身後還跟著另一位淡藍裙裳的女人,低眉順眼,很是恭謹的對著應簡遠屈膝行了個禮。
青灘拱了拱手,心裏覺得這下可有點熱鬧了,兩位姨娘居然突然都出現在少夫人院門前。
“你們來這兒幹嘛?”應簡遠此刻心情實在不算好。
之前說話的嫵媚女子馬上貼上來,婉轉道,“這幾日都沒見到少爺,我們兩個也是寂寞無事,便想著來看望看望姐姐,不想在這裏碰見少爺了。”
應簡遠卻忽然笑了一下,“那還愣著幹嘛,便去看一下吧。”
兩個姨娘對視一眼,有些古怪,應下“是。”
看著兩個訕訕的姨娘走入妃羽裳的小院,應簡遠對身邊的青灘道,“暗中看著。”
交了策劃案的妃羽裳就像是完成了作業的孩子,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跟花盞合計著是不是什麼時候出去逛個街,玩一下來排解排解無聊情緒。畢竟這幾日一直憋在這院子裏,好生無趣。
“小姐!”春盤忽然緊張跑過來,蹙眉小聲道,“那個……來客人了。”
“什麼客人?”妃羽裳摸不著頭腦,歪了歪頭看向春盤身後。第一眼沒認出來,但下一刻記憶複蘇,妃羽裳便笑了起來。她沒去找麻煩,這兩個人居然自己送上門來給自己解悶來了,真是不能更貼心了呢。
應簡遠有兩房妾室,都比妃羽裳進門早,一個是早期伺候他,後收入房中的丫頭,名喚龔娥,住在青荷堂。另一個,則是應侯爺門下一小吏的女兒,有幾分嬌氣和諂媚,慣常不放妃羽裳在眼裏,名喚柳鳴翠,如今住在楊柳軒。這兩人平時長期一處,今日竟然也是一起出現了。
柳鳴翠當先走在前麵,在妃羽裳小院座椅前站住,身條纖細,婀娜的有些過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托著手臂,撫著頭上的翠環,說話聲調尖細,陰陽怪氣,“這幾日沒見姐姐,今日特意來看看,給姐姐帶來些家鄉小菜,不知道姐姐可還好啊?”站著她另一邊的龔娥微微低了低頭,沒有說話。
妃羽裳掃視了兩人片刻,端起了架勢,微微一笑,不鹹不淡開口“看年歲,你叫我姐姐怕是有些委屈,日後還是恭敬的叫我一聲少夫人吧。沒見過哪家大戶人家家裏,妻妾之間還姐姐妹妹的相稱。傳出去怕讓侯府上下沒臉的。”言罷,也不讓座,徑自飲起茶來。
兩人明顯都一怔。還是後麵的龔娥識趣,微微屈了屈膝,“見過少夫人。”
妃羽裳抬頭,“還是你懂事。”然後把眼光轉回柳鳴翠臉上,“也看過了,東西放下,我這挺好的。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幾日不見,這妃羽裳的氣焰也太大了,完全沒有料想到。本是聽說她這幾天跟下人犯了脾氣,她卻不信,一隻病貓難不成一次就變老虎了?幾日少爺都宿在書房,定是被這個少夫人惹氣了。本想借機來揉搓她一翻,卻不想幾句便被她把身份壓下來了。
“聽聞這兩日,少夫人在幫著貴妃娘娘想事情,我們兩個這不也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著的。”柳鳴翠壓著耐性回答,然後自己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妃羽裳旁邊的座位上。
“我已經於少爺商量妥了。你也沒見過什麼,說幫忙恐怕也難,所以不必為難自己。”
“妃羽裳!你別欺人太甚!”柳鳴翠猛一拍桌子。
“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妃羽裳挑眼看了她一下,“我以為你還得再演一會兒關心我的戲碼。”
“哼!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若不是皇上賜婚,你以為少爺會留著你這麼一個偷男人的賤女人!做出那等酒後亂性的事情,被人捉奸在床,當場指認,你還在這裏端著少夫人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