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緩緩再度進發,能夠感覺出的突厥使團都透出了興奮。雲衣登車前拉著應簡遠告別,“等我在那裏玩好了,吃夠了牛羊肉,就回來了。”
應簡遠笑著點頭,“嗯,我在這裏守著你回家。”
雲衣看著他,總覺得不對勁,“你每次分開大多會表現得舍不得我點,這次,為何看起來特別平靜?”
“很敏銳啊。”應簡遠誇獎。
然而前麵已經傳來催促的聲音,是璃瑄,他騎在馬上招呼雲衣上車了,隊伍都動了。雲衣隻得對應簡遠做了個鬼臉,然後奔向馬車跳了上去。應簡遠走上關隘,站在城口看著隊伍遠遠進發,對身邊的青灘問,“都安排好了?”
“是,都安排下去了,一路都會有人照顧少夫人的。”
“嗯,把所有將領召集來,先商量之後的城防布置,然後隨我去巡城,盡早布置得當。”應簡遠改換了剛剛的笑容洋溢的臉,如今的他麵沉似水,冷靜凝眸,各項軍務緩緩鋪開。
對於隊伍裏沒有了應簡遠這個大魔王時時刻刻在雲衣身邊,都藍達明顯如魚得水很多,纏著雲衣說笑玩鬧。雲衣則跟他打聽著各種突厥的事情,風土人情之類,兩個人很是投機的樣子。
已經出了關,璃月反而心情平靜下來。在雲衣勸慰完她之後,她也認真開始學習突厥的知識,對於教授知識的突厥嬤嬤,她也變得溫順客氣許多,很快便讓兩個嬤嬤喜歡上這個聰慧的孩子。雲衣很欣慰,也放心了許多,雖然她也知道璃月並不是接受了命運,而隻是在拚盡全力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那是雲衣教給她的課程,她做得很好。
這樣一來,雲衣便空出更多時間騎馬遊樂,不時脫離開隊伍,跟著都藍達和清歡跑動一下。
璃瑄倒是沉穩很多,每次都拒絕了跟著她去野,隊伍還需要照看,大家都跑了便有個事情都沒人知道了。所以,自出了關他隻是更謹慎盡責起來。
“你這樣真的人生都變得無趣了。”雲衣非常中肯的評價他。
“突厥地界,這裏危機四伏,必須保持警惕。”璃瑄提醒她。
“兩軍對壘還不殺來使呢,何況是來和親的。”雲衣不以為意。
璃瑄看著雲衣的輕鬆,“明明危機之中你總是最機警,心思多得不得了,如今真的到了險地你卻最放鬆,是簡遠給了你什麼保障嗎?”
雲衣笑得甜甜,指了指身後的人,誇張的講,“清歡啊。有清歡這等高手跟著我,我怕什麼。我發現了,隻要我抱著清歡的大腿,一步不離,我就肯定不會出事。我現在學乖了,睡覺都得拉著清歡的手!”
“你若說到做到,我也省心。”清歡在後麵接話。
“你還是聽話些,別亂跑,這才最安全有效。”璃瑄也補了一句,清歡若有似無的點頭。頓時,大家都笑起來。
都藍達有點一頭霧水,聽不大明白,卻對雲衣道:“好歹我是突厥人,有我在,肯定保住你啊!有什麼好擔心!”
“你能做到之前答應我的,照應著點璃月,我便很是感激了。”雲衣看他。之前他托付過璃月,都藍達開始是不應允的,說一個小孩子又嫁給了大汗的孩子,他不能插手。但後來,雲衣認真的講了璃月對自己很重要,是個很投緣的小公主,又刻意引著璃月和都藍達認識,都藍達才答應下來。
“你們這些人,慣常就喜歡看不起人。我們突厥人,也是講信用的!”都藍達每次對於他們的地域歧視都很惱火。但是他自己心裏也清楚,如今突厥內部兩派相爭,誰也不知道誰會渾水摸魚做些什麼來攪合對方,意圖排除異己。所以雖然都藍達一直樂樂嗬嗬的在隊伍裏跑來跑去,但是他其實一直很留意周圍的動向,也一直關注著雲衣所在。畢竟沒人比他更清楚隊伍裏其實也並非都是一方人馬。
想到這裏,都藍達又糾正了下自己,也未必沒人比他更清楚,可能如今不在這隊伍中的那位應家小侯爺,是個同樣清楚的人,才會始終將雲衣等人罩在羽翼之下。雲衣自己恐怕不注意,但是都藍達看得明白,應簡遠始終一路跟在雲衣身邊,而他那個不離身邊的侍衛在他和雲衣不在的時候便會留在公主的馬車附近,還有應簡遠隊伍裏的一些兵士,看眼神便知道他們與普通兵士不同些,他們都是始終警覺的人。